《侧颜》 1.她是如何活成夫管严的 “今天你家那位怎么舍得放你出来了?”郝荞看着对面的江稚恩揶揄道。 嘴角的笑意微微收回,江稚恩端起咖啡喝了一口,不紧不慢地说道:“他去国外出差了,去三天。” “真是难得,他居然没带你一起去。” “墨西哥那地方,他说他不放心。” 郝荞刻意停了几秒,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她,没有说话。 江稚恩无奈一笑,补充说道:“每天晚上给他打视频电话,而且……” 向周围望了一圈,果不其然看见门口的保镖。西装革履,不苟言笑——跟他一样的风格。 郝荞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表情,向后靠在椅背上,控制不住地憋笑。 “其实,他应该是怕我去找沉因岁的麻烦吧。”江稚恩蹙着眉头想。 郝荞听到这话,差点没把嘴里的咖啡喷出来。“我说,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,他不是怕你去找沉因岁,他是怕你去找顾盛。” “这……有什么区别吗?”江稚恩一头雾水。 “区别可大了!”一个是男人,一个是女人,能一样吗? 江稚恩歪了歪头,不明白郝荞的意思。 郝荞叹了一口气,无奈说道:“你去找沉因岁,可以理解为吃醋,你去找顾盛,那就是出轨了。” 江稚恩吃惊到长大了嘴,说不出话来。“出轨,跟顾盛,怎么可能!” 顾盛喜欢的是沉因岁,就算她跟沉因岁不对付,也不至于去跟顾盛出……顾盛也干不出这事啊! “你这不是有前车之鉴吗?”郝荞扬了扬下巴,提醒江稚恩她曾经干过的事。 江稚恩被郝荞一提醒,想起那件事,脸上的表情挂不住了,用手遮住了半张脸,羞愧到不行。 她这不也是没办法吗? 江稚恩正想跟郝荞解释当初那件事,突然旁边就落下一道魁梧的身影。 “夫人,先生提前回来了,现在飞机已经落地,他询问你是否在家?” 保镖将手机递给江稚恩,她心虚地接过手机,看着正在通话中的页面,咽了咽口水,小心翼翼地贴到耳边: “喂?”弱弱的声线带着几分颤抖。 对面沉默了几秒,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,风的呼啸声,还有发动机的声音。 ——看来是在车上。 “我还有10分钟到家。”说完这句对面就挂了电话。 江稚恩心头一凉,看着对面一脸好奇地郝荞苦笑道:“你说,我要怎么样,才能用最快的方式在10分钟内回到家。” 郝荞展颜一笑,非常贴心地给出建议:“做梦吧。” 市中心的咖啡馆,和郊区的大别墅,相隔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车程。但是,碰上了高峰期,在西京这样的一线城市,是你开着莱肯也没办法的程度。所以江稚恩回到家的时候,已经是两个半小时之后了。 期间,她的手机一次也没响过。而保镖,每隔10分钟就会接到一次电话,报告她的行踪。 站在玄关处,江稚恩局促地搅弄手指,回头望了望已经驾车离开的保镖,深吸了一口气,视死如归地走进了客厅。 光洁如新的地板,是保洁两天一清扫的结果。繁复精美的真丝地毯,是度蜜月的时候江稚恩在土耳其唯一买下的纪念品。当时老板以极其澎湃的肢体动作和完全听不懂的口音极重的英语,忽悠着江稚恩以5500欧元的高价买下了这张地毯。 回到家的江稚恩,才在标签上发现了几个熟悉的英文字母——made in China。 这地毯花的还是蒋隅的钱,怪不得当初刷卡的时候蒋隅莫名地看了她一眼,怕是在心底嘲笑她的智商吧。 如今,保养得连一个线头都看不见的地毯上,踩着一双patina色调的意大利手工皮鞋。 江稚恩的视线不敢再往上了,毕竟皮鞋的主人的视线此刻正落在她身上。 “你去哪儿了?”不喜不悲的声调,带着如初雪一般的绵凉感,江稚恩听到蒋隅的声音,两只手一下握紧了手中的最新款限量包,脑袋埋得更深,恨不得自己是个隐形人。 “要不给你在地上挖个洞,你钻进去算了。” 江稚恩下意识地想点头,反应过来,立刻顿住。 她听到对方起身的声音,然后是一步一步向她靠近的脚步声。在偌大的别墅里,细微的声音都被无限的放大。尤其是,近在咫尺的呼吸声。 焚香和皮革交织而成的气息,是蒋隅常用的香水调。他以前倒是不爱用香水,不过有一次生日江稚恩买了这款香水给他做生日礼物后,他就突然开始用了,用的同款,江稚恩送给他的那款一直被摆在书架上,没见他用过。 “不是让你在家等我?” 下巴被抬了起来,蒋隅那张有三分混血感的脸霎时就映入眼帘。 哪怕看了很多次,这张具有冲击性颜值的面孔还是让她心重重跳了一下。 ——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。 昏黄的灯光映衬蜜蜡色的肌肤,豆粒的汗水划过锁骨,流向腹肌,在他用力的时候,也会落在她的身上,不过那时候她通常也是汗淋淋的,汗液彼此交融,蒸发在情欲的呼吸声中。 嘴角突然有了一股湿润感,江稚恩还以为是自己流口水了,直到有些粗粝的指腹淊进口腔,她才意识到那是蒋隅的手。 “我……就是出去跟郝荞见一面,她……”江稚恩想起郝荞三令五申的样子,又噤了声。 在嘴角摩挲的手指似乎有些意犹未尽,顺着下颔线摸向她的耳垂,捏了捏耳肉。 她的视线跟随者动作移动,定格在熨烫笔挺的西装袖下伸展出的手腕上,从黑暗深处蔓延出来的纹身,是黑灰色的线条水母,与青筋交汇,有一种圣灵般的独特气质。 “只是跟她见面吗,还是说,想见其他人?”蒋隅的食指在江稚恩的脸颊轻敲了两下,提醒她回神,声调最后俨然有种危险的含义。 江稚恩见到蒋隅的眉心微蹙,心下一跳,不明白他怎么又生气了。 “我还能见谁,哈哈。”江稚恩假笑两声,想要逃开危险范围,蒋隅却突然上前一步,埋首在她颈间深呼吸一口,单手勾住她的腰,往自己怀里一拉,湿濡的舌头舔上她的锁骨,横向的游离。 “那个……你刚回来,应该很累吧,先去休息吧,我去给你倒杯水。”江稚恩挣扎着想要拉开她和蒋隅的距离。 意识到她的抗拒,蒋隅冷哼一声,手上力道加大,薄如蝉翼的衬衣被他轻而易举的扒拉到肩头,灼烧感的吻开始像星火落在乳房上。 江稚恩被他吻得浑身发软,唯一的支撑力只在那禁锢着后腰的大手上,她不得已圈住蒋隅的脖子,好让自己没这么狼狈。 在胸前肆掠了一圈,蒋隅又回过头来吻她,长驱直入的舌头如猛兽出笼般横冲直撞,目标是她的喉咙深处。 溺水一般的窒息感很快涌了上来,为了寻找氧气,江稚恩的胸膛起伏得更加厉害,紧贴着的身体之下,是两人几乎同频的心跳。 这是一场毫无胜算的战斗,弱者节节败退,胜者步步紧逼。 江稚恩整个人向后弯下,蒋隅却不放过她,大掌按着后脑勺,强迫她迎合自己的吻。 等到终于被放开的时候,江稚恩早已是眼神迷离,脸色潮红,眼角洇出的生理性泪水,流经满是春意的面容,一派暧昧。 蒋隅眼神幽暗,缠绵地抚摸她的后颈,低声说道: “你来帮我洗澡,好不好,稚恩?” 双腿又是蓦地一软,他每次叫自己的名字时,都是一种带点撒娇和亲密的语气,就像威凛的狮子露出肚皮,哀求你去摸一摸它。 江稚恩一抬眼,就落入那双黝黑如深渊的眼眸中,那两个字像烙印在她的小腹一样,带来酥酥麻麻的痒意。 她咬着下嘴唇,看向化身地狱入口的浴室,迟疑地点了点头。 2.痴迷亲吻 “你在害怕吗,稚恩?” “为什么,我又不会伤害你。” 蒋隅没有立刻把她抱进浴室,而是放到沙发上,俯身压下。用眼神代替手指,将她从头至尾丈量了一遍。 至于他的手,在另外的秘地作乱。 江稚恩小嘴微张,气息不稳,断断续续地喘息和娇呻从喉咙溢出,好似发情的小猫一般。 颀长的手指长驱直入直达花心,先是浅浅地在洞口打转,然后才深入一个指节。干净整洁的指甲在褶皱处扣弄,直至蜜液开始浸出,盘踞着的手掌夹在腿心之间,一下一下的按压阴阜。 蒋隅的眼皮掀起又落下,吻得愈发动情,下半身也骑到她的大腿上,交尾似的磨蹭。 空间里的喘息声更重了。 蒋隅将她抱到自己怀里,一边更加深入地吻她,一边用硬得发烫的凸起去磨蹭她的臀部。 两个人换了好几种姿势,嘴巴却没分开过。 蒋隅将裙摆掀到腰间,痴迷地去亲吻江稚恩的小腹。 软肉被咬起一小块又松开,反复几次,江稚恩闭了闭眼睛,难忍体内越来越重的潮意,终于伸出手摸上那硌人的皮带,将它解开。 托蒋隅的教诲,她现在解皮带那叫一个得心应手。毕竟上次解慢了,蒋隅直接抱着她在玄关肏到了半夜。 白色女士内裤和黑色男士内裤相贴,被主人带着上下滑蹭,濡湿了一大片。 江稚恩能明显感受到她骑着的布料下的阴茎的形状——该死,怎么越来越大了。 但蒋隅好像没有想要继续的意思,只是由一开始的主动化为引导,让江稚恩自己在他身上动作。他自己则是沉迷于亲吻,环着她的腰,将所有的呻吟吞骨入腹。 客厅内又陷入了寂静,除了衣服摩擦的声音,只有窗外传进来的属于山野的声音。 江稚恩一开始也问过蒋隅为什么要搬到这边来,当时蒋隅也只是把玩着她的手,说道:“觉得不方便吗,我觉得挺好的,清净。” 后来江稚恩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。哪怕叫得再大声也没人听见,可不清净吗? 一声粗重的喘息声又将江稚恩唤回了现实,蒋隅抱着她翻了个身,一只手撑在沙发扶手上,另一只手按在她的后背,缠绵悱恻的吻终于拉开,江稚恩能感觉到情欲在尾椎骨处蔓延向上。 蒋隅拍了拍她的屁股,将她的长发捋到背后。“躺下。” 江稚恩由着他摆弄,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是想要个怎么样的准备姿势,他们男的不是插进去就完事了吗? 蒋隅把江稚恩扒了个精光,让她张开腿,自己单膝跪在地毯上,微躬身,就这么把脸埋进江稚恩的腿心里。 坚挺的鼻尖在茱萸上来回地蹭动,江稚恩下意识地想要收拢双腿,下一秒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给撑开。 两根手指撑开她已经泥泞的甬道,继而就是灵巧的舌头在花壁上的顶弄。 江稚恩找不到受力点,只能紧紧地抓着蒋隅的肩膀,突如其来的一股热流让仅存的一点理智彻底沉浸于情潮中不可自拔。 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,这种身体失去控制的感觉让她恐慌,她用手背堵住嘴巴,想掩盖雀跃过头的叫声。 眼前的实现开始晃动,像被水晕开的墨痕,化作一团缠绵的云雾。视觉失效过后,身体的触觉就更加敏感。 “嗯~嗯啊~~”她主动地挺腰,想要更重的受力。 蒋隅接收到信号,用整个舌头去覆盖阴户,再用牙齿去轻轻地舔咬花核,半张脸都埋进幽谷之中,美好得恍若做梦。 他恨不得立刻将自己肿胀的下半身塞进去,但他还没达成目的,只能幻视舌头就是自己的阴茎,在湿热的穴内进出。 江稚恩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越来越压不住,那种即将到达巅峰的快感快把她折磨疯了,脑子放空跑到云端,只想高潮快点来临。 “……蒋隅……”江稚恩的声音都开始颤抖,下意识地喊了他一声,人就突然哆嗦着一缩,热流喷涌而出,大股大股的淫液将蒋隅的下巴都打湿了。 蒋隅收回舌头,意犹未尽地舔干净唇边的体液,看着还在享受高潮余韵的江稚恩,压下身,用虎口圈出一坨乳肉,用舌尖打转含吮。 “你今天,都跟郝荞说什么了?” “嗯?我们……她……她不让说……”江稚恩皙白的肌肤透着粉红,胸前都覆盖着一层薄汗。 “也不能告诉我吗,我又不会说出去。”蒋隅的嘴唇还沾着水光,他把着江稚恩的两条腿圈上自己的腰,手探到她背后,上下来回的抚摸。 “不是……真的不能跟你说……她会生气的……”江稚恩不明白蒋隅怎么突然对郝荞的事感兴趣了,他不是只有关于沉因岁的事才上心吗? “不是顾盛的事?” “这跟……顾盛有什么关系?”江稚恩不明白这怎么又扯上顾盛了。“她……跟宋岩吵架了。” “……哦。”听到不是跟顾盛有关,蒋隅显然失去了兴趣,他抱着江稚恩起身,大步流星地朝浴室走去。 微凉的水汽落在身上,让江稚恩又打了一个激灵,她吸了吸鼻子,看着蒋隅把自己抱到浴缸里,快速清洗了一遍,然后又抱了出去。 全程只余江稚恩盯着他一跳一跳的阴茎目瞪口呆,他到底要不要做,这来回的遛鸟是怎么回事? 蒋隅注意到她的视线,在她头顶摸了一把,安抚说道:“我先去洗洗,待会儿再来喂你。”说罢又进了浴室。 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,江稚恩倒在柔软的大床里,眼珠子左右来回转,终于想明白了。 男人嘛,旅途劳累不一定恢复得那么快,万一刚插进去就泄了,那多没面子。 江稚恩想了想,决定还是不戳破他了,毕竟当初第一次的做的时候就早泄来着,这件事被蒋隅记仇了好久,后来没少拿这个当借口折腾她。 江稚恩独自说服了自己,毕竟不是每一个男的都是小说男主,天赋异禀,一夜七次郎,男人脆弱的自尊偶尔还是需要保护一下,更何况蒋隅平常,也没差到哪去,一夜五次也是有的。 而且说真的,她也不清楚蒋隅到底喜不喜欢干这事,明明有时候都硬到不行,都还是能撑着不碰她,自己去冲凉水解决,可是真要干起来,每次都能把她肏得翻白眼。 3.嗯,她下的药 江稚恩醒来的时候,蒋隅已经不在了,她想起自己早晨意识朦胧的时候蒋隅吻了吻她,然后说了几句什么。她那时候困得不行,应付了两句又睡过去了。 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,江稚恩才起身去洗漱。然后走到客厅,打开电视,顺手拿起蒋隅给她做好的早餐往嘴里塞。 她不想吃,可要是蒋隅回来看到盘子没动过,就会露出那副阴森森的表情,再去重新做一顿,盯着她吃完。 她也不能偷偷倒掉,因为蒋隅那狗东西跟安了监控似的,她上一秒把餐给倒了,下一秒电话就打过来了。 电视里正在播放沉因岁最新的广告大片,江稚恩想起前几天刷到的新闻,沉因岁和沉芳菲正在争夺一部电视剧《冬雪夜》的女主角。 这是一部年代悬疑大剧,配置摆明了就是冲着拿奖去的,沉芳菲出演了这部原小说改编的电影版,在电影节拿了最佳新人奖,而沉因岁作为电视剧女王,又是婚后首次复出的新作,这两人的首次交锋自然也是话题不断。 江稚恩看着那张被高清放大依然完美清纯的脸,不禁感叹道:“不愧是当女主的人,这脸,这身材,完美啊~” 也难怪顾盛和蒋隅对她念念不忘,可惜最后是顾盛抱得美人归。想到这江稚恩还有点小激动,当初顾盛和蒋隅在片场为沉因岁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事,可是直接上了热搜的。 想到这,江稚恩猛地将碗一放。糟了,她差点忘记了,今天可是要发生一件大事的,怪不得蒋隅一大早就没影了。她连忙找起手机,匆匆地给郝荞发了一条信息。 “十万火急,你先跟我来。”江稚恩戴着爱马仕的头巾和墨镜,神神秘秘地把郝荞往酒店里带。 郝荞见她一副偷鸡摸狗的样子,不由地好笑,跟着她一路上到了23楼,进了一间套房。 郝荞见房间内洒落的玫瑰花瓣和摆好的红酒,挑了挑眉,突然变了脸色,惊恐地看着江稚恩说道:“这什么地方,你不会又找了一个小奶狗吧,姐妹,我说你不想活了也别拉上我啊,这要让你家蒋隅知道了,他把我活扒了皮都算轻的好吧。” 郝荞手忙脚乱地开始在房间里翻箱倒柜,“人呢,你藏哪了,赶紧送走,我跟你说,这可不是开玩笑的,咱不搞这事啊,你老公刚收购我们公司,我领导的领导都得天天捧着他的裤脚。”城门失火可不能殃及她这条小池鱼。 “哎呀,不是,我带你来……捉奸的!”江稚恩拉住郝荞,废了半天脑筋才想出一个解释。 “捉奸,捉谁的奸?” “沉因岁的。” 郝荞一听就八卦雷达启动,还有这鬼热闹,沉因岁出轨了,顾盛居然没发现,出轨对象是谁啊,难道是之前合作那部戏的男主,那个流量小生?想不到啊,沉因岁居然换口味了,开始喜欢小奶狗了。 “不是,是沉因岁和蒋隅的。” 郝荞瞪圆了眼睛,用手背贴上江稚恩的额头,嗯,没发烧。 “你这是富太太当久了闲得慌是吧,你来捉你老公的奸,他怎么可能会出轨!你老公那裤裆比我的手机余额还干净!”郝荞咆哮道。 “哎呀,你相信我,没错的,沉因岁今天有个商业活动,结果被下了催情药,她借口换衣服逃回了休息室,就是这个房间,然后我老公……不是,蒋隅及时出现,英雄救美,两个人就擦枪走火了。”当然后面没成功,她这个正妻及时出现打断了两人,再然后就是顾盛出场,沉因岁和顾盛紧接着就酱酱酿酿,少儿不宜了。 郝荞越听越迷茫,江稚恩怎么听起来比当事人还要熟悉的样子。“你从哪知道的这些啊?” “哦,那药是我让人给她下的。”江稚恩理所当然地答道。 郝荞:“……”好气哦,没有办法保持微笑怎么办? 郝荞脑袋都快挠破了,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好几圈,再三劝导江稚恩放弃这可笑的想法。 “你不要闹了,待会万一蒋隅找过来,他第一个收拾的就是我,你是不知道上次见面他是明里暗里怎么敲打我,话里话外都在说是我带坏了你。还有,你干嘛老是找沉因岁的麻烦啊,不会还为上学那点事记恨到现在吧,再说你老公不是都帮你出气了吗?” 郝荞的反问把江稚恩问懵了,出气,蒋隅帮她出气,什么时候,在哪,这不可能吧,蒋隅没因为沉因岁来找她晦气就不错了。 两个女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彼此半天,还是江稚恩先开了口,“算了,你要是害怕就先走吧,我一个人也可以。” 说完撸起袖子就开始往衣柜里钻,郝荞无奈地摇了摇头,长叹一口气说道:“算了,我去门口帮你望风。待会要是沉因岁真出现了,我先把人打晕了带走,还好最近健身颇有成效。” 江稚恩在漆黑的衣柜里等了好久,又闷又热的也没见外面有一点动静,她给郝荞发了消息,可是对方也没回复,她想出去,又怕正好撞上沉因岁进来。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,她只能继续闷在衣柜里,汗水把背部都浸湿了。正在昏昏欲睡之际,她终于听见了脚步声。 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在对她招手,她凝神屏气,将注意力放在耳朵上。 “嗒——嗒——嗒——”是清脆的皮鞋声落在地板上的声音。 嗯?皮鞋声?她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,沉因岁再怎么样也不会穿着晚礼服配皮鞋吧。 而且这声音……太熟悉了…… 果不其然,下一秒衣柜的门就被打开了。蒋隅那张完美的脸一半隐于黑暗之中,居高临下地望着她,宛如神祗降临。 幽邃的眼神随着光线的移动同步暗下,他脖子微微转动,异样的光芒在眼中转瞬即逝,喉结上下动了两下。一瞬间的错觉,江稚恩似乎听到了吞咽声。 “如果我说我在这玩捉迷藏你信吗?哎呀,真巧,被你找到了。”江稚恩抱着发麻的双腿,缩了缩身子, 试图往衣柜角落里钻,发现无果后,讨好似的扬起一个笑,宛如菊花一般灿烂。 蒋隅原本刚和欧洲分部的CEO开完会,出门就看见郝荞鬼鬼祟祟地在一间房面前晃荡,见到他出现,跟一副见了鬼的表情。 蒋隅眼珠子一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。 “她在里面?” “你们来这干嘛?” “你又撺掇她胡闹了?” 三连问把郝荞问得冷汗直流,打着哈哈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。 蒋隅看了一眼房间号,思索了几秒,让助理将接下来的行程都推迟了,自己径直走了进去。 “出来!”蒋隅给了一个嫌弃的眼神,甩下两个字。 江稚恩别扭地动了动身子,又埋下了头。 “不听话,非要我把这衣柜拆了是吧!”蒋隅加重了语气,江稚恩才扭捏地夹着嗓子说道:“不是,我蹲太久了,腿麻了。” 蒋隅盯着她沉默了许久,最终无奈地闭了闭眼,朝她伸出了手。江稚恩正准备搭上自己的爪子,就听见砰的一声,卧室门被突然撞开。 她条件反射,手比脑子快,就将蒋隅一把拉进了衣柜,还关上了门。 下一秒,沉因岁的声音就隔着壁橱在外面响起。 4.磨人 “这次沉芳菲提前买了这么多通稿,就是在给资方施压,哼,可笑,她以为爬上蒋家人的床,女主就是她的了。”沉因岁好像是在打电话,语气不太好。 江稚恩扒拉着门缝想要看外面的情况,听到这话终于想起旁边还有一个蒋隅。心下顿时一阵恶寒,她颤颤巍巍地转过头,不过脑子的找着话题。 “那个沉芳菲不会是爬的你的床吧?” 蒋隅顶高的个子不得不蜷缩在衣柜里,原本就一肚子火,这下更是火大,冰冷的目光直接射向江稚恩,恨不得扒开她的脑子看看究竟在想些什么? “怎么,你是做贼心虚,所以贼喊捉贼?”蒋隅一点没压制声音,吓得江稚恩连忙踮起脚去捂住他的嘴,生怕外面的沉因岁听到。 好在沉因岁在专注的打电话,没发觉这边的动静,江稚恩分神去听外面的情况,完全没注意到自己重心偏移,在往蒋隅身上扑,以一种暧昧的姿态窝在他的怀里 男人低下头,明媚的春光就注入眼帘。丰腴的乳肉贴合在自己的胸膛上,因为细微的动作而左右摩擦乳头,粗粝感带来一种缓慢的折磨,他加重了呼吸,长臂一揽将人搂紧。 鼻子被娇嫩的掌心捂住,灼热的气息刚呼出去就打了个来回,化作蒸汽覆盖在皮肤上。 隐约能闻到一股香气,缭绕在黑暗中,氤氲发酵,身上的阳物渐渐苏醒过来。蒋隅半闭上眼睛,沉迷其中,让两人的下体挨得更近,胸腔内涌起一股不可言喻的酥麻。 “先这样,我换件衣服再下去。”沉因岁好像挂了电话,往卧室这边走来。江稚恩顿觉不对,她要换衣服,那她和蒋隅不是就要被发现了? 现在剧情完全不对了,蒋隅提前出现,还跟她一起躲在这,那待会沉因岁怎么跟他擦枪走火,自己又怎么捉奸啊。 脚步声越来越近,江稚恩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,她下意识地往旁边拱了拱,就听见一声闷哼,随后掌心就被舔了一下。 江稚恩惊得缩回了手,才发现自己被蒋隅抱在怀里,小腹被一个明显的凸起顶住。蒋隅的眼神像一头眼睛发着绿光的饿狼,在盯着踏入陷阱的猎物。 江稚恩左看右看,搞不清楚状况,蒋隅不是应该在外面‘擦枪走火’吗,怎么现在像沉因岁捉他俩的奸啊! 疯狂地在心里咆哮一通,江稚恩已经闭上眼睛迎接即将到来的尴尬场面。 谁料峰回路转,沉因岁没有打开他们所在的衣柜,一道陌生的男声打断了她的动作。 “我说你怎么突然不见了,原来是跑到这来偷懒了。” “换件衣服而已,你怎么知道我在这?” “吻着你的味道,不就找来了……” “你是狗吗?嗯呃——”一声娇喘经由门缝传递到柜子里。 江稚恩原本还紧张得要命,外面画风突然就急转直下,她怎么也没想到,这两个人突然就开始…… 她也是经历过人事的人,自然知道这声音代表着什么,更重要的是,这摆明了不是顾盛的声音啊! 江稚恩觉得自己又要土拔鼠尖叫了,外面这男的是谁,沉因岁为什么会跟他搞在一起,她真的出轨了? 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抓着沉因岁的领口质问,但是外面的声音已经越来越火热,江稚恩甚至还听到床铺微微塌陷的声音。 没关系,正常的,沉因岁中药了嘛,蒋隅又在柜子里,她跟别人擦枪走火也是正常的,正常的。 江稚恩还在努力地安慰自己,没关系,剧情依旧可以走,待会顾盛应该就赶到了。 “啊啊……快点……重一点……”沉因岁的浪叫一声比一声高,似浪花一般起伏,期间还有男人低沉的粗喘声和叫骂声,什么荡妇,骚货之类的词,听得出两人已经做得发狠了,忘情了。 江稚恩的脸色黑得不像话,她甚至想打个电话问问顾盛到底死哪去了,自己老婆跟另一个男人在这欲仙欲死他知道吗? 越想越气,江稚恩就打算把柜门推开大一点,看看那奸夫到底长什么样子。 蒋隅见她往柜门方向动了动,还以为她想出去,眉眼一沉就把她拉了回来,抓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勃起上。 把他勾得上火就想跑,哪有这么容易的事。 江稚恩终于想起被她遗忘的蒋隅,手心里的火热在源源不断地传送着温度,她被烫得一激灵,无措地动了动眼珠,凑到蒋隅耳边轻声说道:“我看看那男的是谁,长什么样子?”难道是人长得特别帅,才勾引了沉因岁出轨。 “他是谁关你什么事?怎么,你还看上了?”蒋隅眼睛都在喷火,箍着细腰的手也更加用力。 江稚恩被迫挺直了背,脊骨处传来强烈的压迫感。见他误会,连忙解释道:“不是,我就是想看看沉因岁到底跟谁出轨了?”她要看看是哪里来的野男人拐走了她的女主。 蒋隅轻哼一声,移开视线,嘴角微微抿起,整张脸隐于黑暗中,看不清表情。 江稚恩一看他这样,明白了什么,又攀着他的胸膛问道:“你知道他是谁?你认识啊?” 蒋隅一看江稚恩激动的样子,心里更是不悦。“什么野男人,也值得我认识?我看起来很闲吗?” 江稚恩现在无比的确定,蒋隅就是知道对方的身份,她又贴着蒋隅蹭了两下,想要问出这野男人是谁。 缩短了距离,江稚恩才发现蒋隅呼吸急促地厉害,脖子上的青筋暴起,汗珠不停地滚落,消失在衬衣中。 她以为蒋隅是在柜子中闷太久了,有些中暑,连忙伸手去脱他的西装外套。 手刚伸到扣子上,就被对方一脸戒备的按住,蒋隅眼睛眯成一条狭长的弧度,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,最终叹了一口气,像是败下阵来,扣住她的后脑勺就吻了上来。 灵巧的舌头撬开齿缝,长驱直入,舌尖划过上颚,像是一个开启的信号。呜咽声从喉咙溢出,刚到口腔就被堵了回去。唇齿的交缠让黑暗中的暧昧越发缠绵。 吻了好久,江稚恩也完全沉迷其中,忘记了他们身处的狭窄空间,忘了外面上演的活春宫,只有焚香缭绕迷醉的感觉。 蒋隅扶着她的腰,想把她抱起来,可是横贯着的衣架阻碍了他的行动,他索性靠着柜壁半坐下,让江稚恩骑坐在自己身上。整个过程他都没离开江稚恩的嘴,按着她的后颈好吻得更加深入。 江稚恩跪坐下,贴着阴阜的勃起就立刻弹了一下,她娇喘出声,下一秒蒋隅就微抬她的颌骨开始吮舔,将娇吟吞入体内。 被这么一刺激,江稚恩这才想起从刚刚开始蒋隅就硬了,她不得不惊叹男人的忍耐力,都肿成这样了,他都还只顾着吻她。 蒋隅好像真的很喜欢吻她,很多时候都要吻她好久,湿的不像话了才开始做。 滚烫的手掌贴上她的蝴蝶骨,在脊骨处流连,江稚恩半闭着眼睛,抻长脖颈,靠在蒋隅屈起的大腿的上。 水渍声从口齿移动到胸脯,在含住顶端时一股电流直冲脑海,让江稚恩浑身抽搐了一下,她的惊呼刚好和外面火热的叫床声重合。 有些失神的目光落在握着自己乳房搓揉的大手上,水母纹身仿佛活过来一样,在黑暗中变幻出流畅的线条。 江稚恩压了压呼吸,撑着男人的胸肌提起身子,动手脱下西装外套,拉松领带,解开领口的几颗扣子,最后手指顺着腹肌线缓缓向下,落在皮带扣上,指尖在硬质铜扣上轻敲了两下,暗示意味明显。 蒋隅不说话,只是挺了挺腰,喉结跟着动了两下,自己动手将阴茎释放了出来,但他也没急着让江稚恩吞进去,调整到一个合适的姿势后,掐着江稚恩的腰往下。 “你自己玩,先让我吃吃奶子。”他捧着酥乳啃咬,沉迷得无法自拔,江稚恩也慢慢开始前后摇动,体内的淫液一阵阵的往外流,打湿整个柱身,透明的水液涂抹得均匀,反射出粼粼的水光。 硬得滚烫的铁柱被自己骑着,还时不时弹跳一下,江稚恩只觉阴部有了意识一般,穴口像饥饿的小嘴一开一合,恨不得将肉棒吞个干净。 5.乱成一锅粥,就趁热喝了吧 呼吸和呻吟都是零碎的,飘散在空间内。 江稚恩感觉快被巨大的空虚感吞噬,乳房上的刺痛感都无法抵御这种痒意,她加快了腰肢摆动的速度。 蒋隅只顾着吃奶子,下体偶尔轻轻耸动配合她的动作,两人身上的汗出得越来越多,江稚恩用指缝抓着蒋隅的发根,肆意地揉搓,以此发泄无法得到满足的欲望。 男人终于松开嘴,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,看着茱萸被挑逗得硬挺,才满足的在乳肉上补上消散的吻痕。 江稚恩嘤咛出声,不满地瞪了蒋隅一眼,眼尾满是情欲的风情;蒋隅更甚,一双桃花眼写满了欲色,痴迷地流连在白皙的胴体上。终于舍得停下揉捏乳肉的手,转换战场,在阴蒂上使劲一扯,高潮立即如同放闸的水库,倾涌而出,春潮泛滥成灾。 蒋隅没有给江稚恩缓冲的机会,按着阴唇快速地搓揉,指腹在阴蒂抠弄,让她短时间内又到了一次高潮。 不知过了多久,江稚恩才慢慢回神。 她急促喘息着,看着半垂着眼随意拨弄她的乳肉的蒋隅,心里突然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。 “你……”气音消失于无形,蒋隅突然俯身靠近,贴着她的脸颊蹭动,然后在她耳边说道: “稚恩,是谁叫你来这的?” “你来这,又是想见谁,嗯?” 蒋隅的手还在自己背上抚摸,身上的颤栗也还未褪尽,可是被她骑在身下的男人俨然已经从情欲中清醒。 不,他应该,从来没有沉湎过。 江稚恩能清晰感知到身下还在流着水,体液泅湿昂贵的西装布料。 ——又报废了,这是江稚恩一闪而过的念头。 蒋隅的衣服都是手工定制,也不存在什么干洗,脏了皱了,都是直接丢掉。 有一次江稚恩在家看见佣人将整个衣柜的衣服,其中三分之二的都是没穿过的,通通打算拿去清理掉时,顺嘴问了一句,才知道,蒋隅的衣服,保质期不会超过一个季度。 至于她,她向来没有决定权,衣服都是蒋隅定制的时候顺带做的,一眼可见的情侣色系。 江稚恩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,将下巴搁在蒋隅的肩头,略显失落地感叹道:“蒋隅,我在你这的保质期,是多久呢~” 她的声音恍惚到还没有衣物摩擦带来的动静大,但蒋隅还是听清了。 男人的眸光暗了暗,将她的一捋发尾缠绕指尖。许是跟他在一起久了,身上也被浸染出他的味道。 其实以前的味道也很好闻,现在……更勾人了…… 江稚恩感觉到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,在自己颈边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扣住她的手腕,说道:“好了,出去了,你看上去快缺氧了。” 也不等江稚恩反应,他赫然单手抱着她起身,踹开柜门走了出去。 江稚恩的视线陡然从黑暗转变到光亮处,一时还不能适应,眼皮传来异样感,流出生理性的眼泪。 刚用手掌跟揉了两下眼睛,一阵疾风就从一旁闪过,然后是一个男人怒气冲冲的声音:“你们,这是在干什么?” 很好,这个声音她熟悉了——是顾盛。 沉因岁将滑落到肩头的外衫拉起,拍了拍身上的‘狗男人’,示意他离开。 江稚恩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,居然是最近爆火的流量小生,但他跟沉因岁没合作过啊,两个人就连商务合作都没有,是怎么认识的? 从刚才的情况来看,两人应该认识有一段时间了。 蒋隅看见顾盛进来,脸色微变,扭头一看江稚恩还在盯着‘狗男人’看,脸色愈发阴沉了。 被戴了绿帽子的顾盛看见蒋隅也是一惊,不过很快就被怒火替代。毕竟谁看见自己的妻子跟一个男人衣衫不整躺在床上,脸上还是未散的春意,都不会高兴到哪去。 “你们……在干什么?”顾盛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出了这句话。 “就是你看见的这样喽,顾盛,你想听我说什么,说我们只是在聊天,在对剧本?” “不是这样的,顾盛,你听我给你解释。” 江稚恩没想到沉因岁居然这么挑衅顾盛,急忙开口解释。结果话一出口自己也愣了一秒,这怎么听上去这么不对劲,搞得像顾盛是来捉她的奸一样。 “是这样的,他们俩——”江稚恩回头看了一眼,沉因岁一脸复杂地看着蒋隅,蒋隅一脸复杂地看着顾盛,顾盛杀人似的看着那个‘狗男人呢’,‘狗男人’痴迷地看着沉因岁。 很好,闭环了。 江稚恩疯狂地进行头脑风暴,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解释这一切。 “……是这样,他们两个,纯属意外。”江稚恩义正辞严地说出自己的理由。 “沉因岁就算要偷情也不可能当着我和蒋隅的面偷吧,我们又不是在玩4p。” “呵,小姐姐,你这理由找得一点也没有说服力,顾总和岁岁又不是没玩过4p。”那位小奶狗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爆了一句。 啊——? 在场的人只有江稚恩被这句话震惊到了,顾盛和沉因岁,玩得这么开的吗? “好吧,我承认,这件事都是我的错。” 眼见事情演变得即将滑向深渊,江稚恩果断走到顾盛面前,一脸悲壮地说道:“是我给沉因岁下了药,她才会和,会和……这个什么什么上床的。” 江稚恩开始疯狂替沉因岁解释,什么女人在外面偷吃,最终还是要回到家的,外面的野草都是过客,有时候女人出去寻欢作乐男人也要反思反思自己的原因……诸如种种,可惜解释得口干舌燥也没有人听见去。不对,还是有某个男人听进去了,但是眉头越皱越深。 “江稚恩,你不用替我解围,我不需要,顾盛,你不要告诉我这么蹩脚的借口你也相信。没错,我就是跟别人睡了,而且不止一次。”沉因岁轻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,江稚恩不用回头都能想象得到她的表情,因为顾盛的脸色更难看了,黑得堪比锅底。 她头疼的扶住脑袋,祈求这位姑奶奶别再说话了。 “沉因岁,你就这么想要报复我?甚至不惜跟别的男人上床,你觉得这样我就会放你走了?你做梦!我告诉你,你就是死,也得死在我身边。” 顾盛一把推开江稚恩,快步走到沉因岁面前,抓着她的胳膊恶狠狠地说道:“你就这么下贱吗,嗯,你的野心就那么大,我满足不了你,你就去找别的男人,怎么,跟他睡了你就能拿下角色了,那你更应该来找我啊,女主算什么,影后你都能直接拿回家。” 沉因岁嗤笑一声,狠狠瞪向他。“你当然做得到,可是顾盛,你明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什么,但你永远不会满足我,因为你的欲望更重要。你明知道我有多珍惜我的事业,可你还是将我囚禁在家两年,企图让我做你安分守己的妻子,如果不是我答应跟你结婚,你根本就不会放我出来。影后,哈,你甚至为了威胁我,把我珍之梦之的机会送给了沉芳菲,你明知道我有多恨她!” 沉因岁的脸因为嘶吼变得狰狞,她啪的将顾盛的手挥开,然后站起身,眼神在江稚恩和蒋隅身上扫了一圈,又对着顾盛说道:“我的痛苦,你也应该好好体会一下!” 顾盛的眼睛变得通红,竟然一巴掌甩在沉因岁脸上,那张精致如玩偶一般的脸上很快浮现出一个掌印。 江稚恩顿觉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,顾盛这狗东西在干什么,他竟然敢打沉因岁。 舌尖顶着腮帮子,江稚恩撸起袖子就在房间里扫视起来,糟心玩意,不打不行了。 抄起凳子江稚恩就准备往顾盛身上砸,谁知道蒋隅突然拦住她,轻飘飘地就抽走了那张江稚恩举着都费力的凳子。 “这么重你也不怕砸到你自己。”蒋隅蹙着眉头拿走凳子,然后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黑色手枪,塞进了江稚恩手里。 “用这个,比较快。” 6.从未见过如此憋屈的豪门夫人 江稚恩手心像被放进一块烧得火红的炭,吓得她眼疾手快就把手枪丢回给蒋隅。 吓死人了,乖乖,她可是守法公民,哪能动不动就掏出一把枪把人给崩了。还有蒋隅,掏枪怎么像掏根烟似的,他从哪弄来的。 她甚至觉得蒋隅说直接打死的时候声音都轻快了几分。 蒋隅有些遗憾地把玩了几下枪,抬眼睨了江稚恩一眼,才把手枪放回腰间。 然后看着互相瞪着恨不得用眼光杀死彼此的沉因岁和顾盛,冷声说道:“沉因岁,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你现在还是华冠的形象代言人,你是准备25分钟后用这幅装扮出现在记者面前走红毯吗?还有顾总,家务事请回家解决,再敢对我旗下的艺人动手,华冠的法务团队也会准时递上律师函。” 蒋隅顿了两秒,又把目光投向一直在一旁津津有味看戏的‘狗男人’,“你是jade手下的人吧,告诉他,明天带着检讨报告来跟我汇报,不然不止你,他也给我一起滚出华冠!” 流量小生一听立刻站直了身子,朝蒋隅鞠了个躬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。 沉因岁似是终于反应过来,一脚踹在顾盛小腹,高跟鞋在衬衫上留下了一个明晃晃的脚印。顾盛闷哼一声,但还是强硬按着沉因岁的手腕,将她禁锢在床上。 “蒋隅,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插手,你带着你老婆赶紧滚!” 江稚恩看顾盛还在强制沉因岁,火又上来了,冲上前就想把沉因岁救下来,结果顾盛反手一推,就把她推到在地,要不是蒋隅反应快,江稚恩的脑门就要跟尖锐的桌角来个亲密接触了。 蒋隅用手护着江稚恩的额头,脸上开始结冰,另一只手又开始往腰间摸去。江稚恩一看他的动作吓得半死,连忙死死按住他的手,别着脖子朝顾盛吼道:“顾盛,你给我清醒一点,现在记者还在等着采访沉因岁,你要让她因为家暴上头条是吧。” 顾盛似是被江稚恩一嗓子吼回神,聚眼看向身下压着的沉因岁,发丝凌乱的粘在脸上,红印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明显,脖子上的吻痕也扎眼得很,可更扎眼的,是此刻沉因岁看着他的眼神,泪眼朦胧的眼睛里,是委屈,怨恨,控诉,和几乎不可显的爱意。 他颓败地垂下头,嗓音像在沙地里滚了一圈,“岁岁,我们怎么就走到这步了,我到底做错了什么?” 沉因岁缓缓攀附上扼在自己颈边的手,苍然的笑道:“阿盛,或许我们真的,就要这样彼此纠缠到死吧……” 她依偎进顾盛怀里,目光却投向门口打算抱着江稚恩离开的蒋隅,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,达成心知肚明的默契。 江稚恩本来还想当个和事佬好好劝劝沉因岁和顾盛的,结果蒋隅不由分说就把她带走了,回到了套房才将她放下,然后云淡风轻地警告说:“人家床头打架床尾和,你在瞎操什么心,你不如先跟我解释一下你今天出现在这的原因,还有为什么给沉因岁下药?” 来了来了,就知道还是来了,蒋隅果然要因为沉因岁的事追责她了。 不过也不奇怪,蒋隅毕竟还是喜欢沉因岁的,一个合格的男二,当然就要这样做。 “我就是……看她不爽嘛。”江稚恩没注意到自己的情绪变得有些闷闷不乐。 蒋隅将外套脱下,正在解袖口,听到这话突然一顿,眼神不虞地打量她,问道:“你怎么总是针对她?” 是为了……顾盛? 江稚恩看着蒋隅有些责怪的眼神,心中委屈油然而生,没好气地朝他吼道:“我就是讨厌她不可以吗,看她不爽不行吗?你跟她什么关系,顾盛都还没说什么,你先替她找公道了是吧。” 蒋隅解扣子的手彻底顿住,目光冷冽,看得江稚恩背后一凉,又像鹌鹑似的缩起脑袋。 “那你刚刚为什么还维护她?” “什么?”江稚恩迷茫地睁大了眼睛。 “既然不喜欢她,讨厌她,为什么刚才还要替她解围?”蒋隅又问了一遍。 “那……我……我就是不喜欢打女人的男人,我当然要出手阻止了。遇到这种事情就要勇敢站出来,不能糊弄过去。更何况沉因岁和顾盛一路走来多不容易啊,好不容易结了婚,演变成家暴算怎么回事?”剧情也不是这么走的,甜蜜的婚后生活都还没展开,狗血剧先上映了。 不知道那句话触动到了蒋隅的愉悦神经,他眉目松了下来,“别人的家事你操心什么,对了,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想去参加拍卖会吗,正好最近有个海上慈善拍卖会,带你去玩玩?” 江稚恩眼珠子一转,问道:“是不是徐家的那个拍卖会?” 蒋隅动作一顿,沉默几秒才开口:“你知道?” 江稚恩心虚地别过头,胡乱点了两下,然后小碎步跑到蒋隅面前,仰着脖子看他,“顾盛和沉因岁都会去对不对?” 蒋隅将衬衫脱掉,露出训练有素的肌肉线条,贲发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舒展又紧绷,一下就让江稚恩想起他高潮时的样子。 她垂下眼帘,用手挡住发烫的脸颊,在柜子里的记忆席卷重来 “顾盛要去,你很期待?” “嗯嗯……”蒋隅的脸还没来得及变黑,江稚恩接着说道:“我听说是在仙本那举办,我是不是可以去潜水啊?” 亮澄澄的眼睛让蒋隅原本有些堵塞的心口瞬间纾解,他摸了摸江稚恩的头,说道:“到时候我带你去,这段时间安分点,不准再乱跑。” 江稚恩扁了扁嘴,忍住吐槽的心思。 一天天的就知道把她关在家,又不是小孩子,出个门还有门禁,哪有这么憋屈的豪门夫人?江稚恩没注意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。 “豪门夫人现在该去洗漱睡觉了,不然……我们办正事?”蒋隅搂住她的腰背将她揽进怀里,手指暧昧地在侧腰流连。 江稚恩吓得一蛄蛹躲进浴室,高呼着自己很累了。 蒋隅笑了笑,拿起手机,屏幕上刚好弹出一个消息: 【交易继续?】 蒋隅不紧不慢地回了两个字:【当然。】 【你不怕你老婆生气?】后面跟了一个嘲笑的表情包。 蒋隅脸上的笑意敛尽,将手机随手往沙发一扔,目光投向传来淋淋水声的浴室,眼色晦暗,迈着大长腿轻而易举地走进了反锁门的浴室。 “哎哎……蒋隅……你要干什么……你——唔唔——” 7.为她而做的圈套 江稚恩做梦了,梦见了学生时候的事。 那是她和沉因岁的第一次见面。 那个时候沉因岁刚转学过来,和顾盛成了同桌,阶级差距自然而然让两人成了欢喜冤家,毕竟那时候的顾盛,最爱做的事就是用钱砸人,而沉因岁,最仇富了。 两人在打闹中情愫渐起,但是有好事者为了讨顾盛的欢心,竟然真的将沉因岁骗到女厕,准备给她一个教训。 “哗——”一盆冷水从头上狠狠浇下,在这个将将入春的季节,足以让人打个冷颤了。 “你们想干嘛?” 沉因岁狼狈跪坐在地,用手背拂去脸上的脏水,目光投向一旁的拖把桶,那正是刚刚浇她的来源。 “让你长点记性,你什么身份,一个保姆的女儿,也敢跟顾少作对,能进入盛德你都该偷笑了。” 沉因岁用力地拧干校服裙,眼中闪过一丝懊悔,这是她妈刚给她买的校服,盛德的校服也是手工定制的,用洗衣机过一道就没法见人了,所以只能用手一点点清洗。 当然,这对于挥金如土的少爷小姐们当然不算什么,一套校服的价格还够不上他们零花钱的零头,但是对于沉因岁来说,这是她暑假打工两个月的工资了。 见沉因岁不搭话,为首的女生趾高气昂地上前,用力地踹了沉因岁一脚,正好踢在她的小腹上。 沉因岁捂着肚子,痛得不能起身,厚重的刘海遮挡住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,她看向为首女生书包上挂着的玩偶,那是某品牌的绝版挂件,上个星期,还挂在另一个人的背包上。 “你们打着顾盛的旗号来欺负我,他知道吗?怎么,指使你们的人没说——” 沉因岁的话突然被推开的隔间门打断,江稚恩看着眼前的场景愣了几秒,立刻又扬起了头,如高傲的天鹅走了出来,睨了地上的沉因岁一眼,自顾自地走去洗手,拿擦手纸,擦干,然后,转身离开。 在又一次经过沉因岁身边时,沉因岁她突然伸手抓住了江稚恩的脚踝,楚楚可怜地看向她。 “帮帮我……”惨白的小脸配上娇弱欲泣的双眸,几缕发丝凌乱地粘在脸颊,我见犹怜。 江稚恩眼里快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忍,但还是绷紧了脸,不虞地看向找麻烦的女生说道: “要闹找个偏僻的地方去闹,在女厕是怎么回事,你们电视剧看多了是吧?” 她又低头看向沉因岁,“我认识你吗,为什么要帮你?松手!”她活动了一下脚踝,示意沉因岁松手。 结果江稚恩话音刚落,顾盛就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,看着地上一副要昏过去的模样的沉因岁,眼睛都充血了。 “江稚恩,你在干什么!”顾盛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将江稚恩推开,脱下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沉因岁身上,将她扶了起来。 “你真是无法无天,别以为你是个女的我就不敢对你动手。”顾盛显然是将江稚恩当成了罪魁祸首。 莫名背了一口锅的江稚恩扭头怒瞪真正的罪魁祸首们,只见对方都恐慌地低下头,俨然一副碍于江稚恩淫威不敢发声的架势。 被顾盛打横抱在怀里的沉因岁见此状况,轻轻扯了一下顾盛的手臂,用柔弱地气音说道:“不是……咳咳……” 沉因岁似乎是岔了气,说了两颗字就开始剧烈咳嗽。 “对不起,顾少,我们也是被逼的。”那几个欺负人的女生见顾盛发怒,吓得落荒而逃,扔下一句话更加加重了江稚恩的嫌疑。 “江稚恩,你——” “我怎么了?顾盛,你有毛病吧,你才认识她多久,就这么维护她。你不会真喜欢上她了吧,一个保姆的女儿?”江稚恩眼珠子转了一圈,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顾盛,手却指着他怀里的沉因岁。 江稚恩作为顾盛的幼儿园同学,转学到盛德后经过和顾盛的几次‘偶遇’,成功恢复了旧识状态,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江稚恩主动搭话居多,但不到一个月,顾盛就有了‘新玩具’,盛德独树一帜的存在,自然也就不搭理她了。 “这是怎么了?” 背后突然响起一道清冽的声音,江稚恩转过头,刚好就对上一双幽邃如深夜的眸子。 好似一下子掉进了深不见底的海底,没有光,没有声音,只是在静静地坠落…… 然后就被汹涌的海水裹挟吞噬…… 蒋隅的容貌是典型的西方人的骨相,东方人的皮相。轮廓深刻,眉骨高耸,向斜上方挑起,带着一种贵气和清正。眼睛自带着一股笑意,却总是半垂着眼帘,遮掩眼底的淡漠。 顾盛见出现的是蒋隅,也有些惊讶。他和蒋隅其实向来是王不见王,顾盛作为极其典型的‘反面教材’,和蒋隅这种‘天才优等生’,从来都属于话题的两端,尤其两人家世相当的情况下。 “我路过听到有吵闹声,就过来看一眼,需要帮忙吗?”最后一句话是看着江稚恩问的。 努力纠正受宠若惊的表情,江稚恩像被电击了一般停止身子,看着蒋隅就开始结巴:“那个……我……他们……” “现在已经是放学时间,保安很快就会来巡视,然后封闭学校大门,如果还想出去的话……”蒋隅话说到一半,但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他的意思了。 顾盛将沉因岁抱紧了几分,看了眼外面的天色,用肩膀撞开江稚恩,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。只是经过蒋隅身边的时候,和他对视了一眼,蒋隅率先挪开了目光,顾盛想说些什么,最终还是化为了沉默。 江稚恩捂着被撞疼的肩膀,对着顾盛的后脑勺就开始挥舞拳头,龇牙咧嘴地无声咒骂。然后突然想起还有一个蒋隅在,连忙变回正常模样。 “哪里疼?”蒋隅上前一步,靠近了江稚恩几分,低下头,贴近她的脸。 “呃——我,我没事,那个,麻烦让让,我要回家了。”江稚恩在蒋隅靠近的那一刻心一下跳到了嗓子眼,甚至跃跃欲试地想往外跳。 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蒋隅的手绕过她的身体两侧,将她虚虚圈在自己怀中,对于第一次见面的两人,属实是有些冒犯了。 江稚恩努力在脑海中搜寻了一圈,才想起蒋隅之前代表学校去国外参加竞赛去了,所以一直没在学校里见过他。 “麻烦让让。”江稚恩伸出手想推开他,蒋隅突然又逼近几步,将她困在洗手池和自己的身躯之间,颀长的手指在微微颤抖的手背上一触而过,然后落在铭牌上,上面刻着她的名字。 “江稚恩——稚恩?”缱绻又缠绵的尾音好似情人的话语,将两人拉进一种奇怪又暧昧的氛围中。 宛如清泉的宁静被突然落入池水中的青石打破,激起一阵水花,荡起一阵阵涟漪。 这涟漪回荡在江稚恩心上。 “很晚了,你不是说要闭校了,我……”江稚恩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,只是一直低着头,不敢和他对视。 “嘘——别怕,我只是,不想让你走……”蒋隅在江稚恩耳边发出一声浅笑,像是在笑她的天真。 猎物好不容易走进圈套,怎么还想着逃走呢? 8.故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误差的 江稚恩是被腰上和唇上传来的力道惊醒的。 那加惯在腰间的熟悉手掌,和口齿间传来的清新味道,让她一下了然身上压着的是谁。 “你不要闹了……昨晚……好累……” 睁开睡意惺忪的眼,江稚恩亲了亲蒋隅的下巴,讨好撒娇:“还肿着呢……你不是要出差吗?” 手在男人背上胡乱摸了一把,嗯,是西装,要出差。 蒋隅一般出差前后都会尽兴做个够,完全没了往日里的禁欲模式。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,一次就要吃干抹净的架势,让江稚恩恨不得跑尼姑庵里清心寡欲待上三年。 “是要出差。”蒋隅含糊应了一声,又继续深入,手指探进睡裙,在湿润的芳草地里流连忘返。 “还好,肿得不是很厉害,我帮你上过药了,你在家好好休息。”蒋隅终于放开江稚恩,看着被自己吻得水光潋滟的红唇,呼吸陡然加重。 那种隔靴搔痒的痒意又来了,是欲望始终无法得到满足的叫嚣,是他太贪心吗? 不,他不承认。明明是江稚恩做的还不够。 爱意,怎么会是有上限的,更何况,是她。 “你做什么梦了?”蒋隅压下心头的烦躁感,从唇上移动到耳垂,然后顺势沿着颈线向下,在透着微粉的乳肉上咬出齿印。昨晚的印记还未消退,吮吸过度的乳头依然挺立于高峰之上,不用照镜子江稚恩都能想像得到她的身上是怎样的荒唐景象。 “……嗯,就是梦到以前上学的时候了。”江稚恩抱紧深埋于胸前的脑袋,粗硬的头发刺得掌心麻麻的。 “梦到顾盛了?我听见你叫他的名字。” 怪不得不去赶飞机,还在这跟她耳鬓厮磨。江稚恩现在也摸索出一些哄蒋隅的门道了,于是说道:“梦到你了,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。” 双乳之间的脑袋顿了顿,然后抬了起来,手指也从甬道抽离,带着情欲的瞳孔染上了几丝温情。 “稚恩,是你第一次见我。”但不是他的第一次见面。 “对啊,我们第一次见面嘛。”江稚恩不疑有他,不明白蒋隅为什么又重复一遍。 巨大的空虚感在蒋隅拔出手的那一瞬间袭来,她实在没忍住,重重喘息了一声。蒋隅猛地下沉身躯,喉结滑动,在江稚恩侧颈轻咬了一口。 蒋隅:“别招我” 江稚恩:“……” “想要什么礼物,我给你带回来。” “我也不缺什么,你专心工作。” 每次蒋隅出差都会给她带礼物,最不济也是一束鲜花。江稚恩最怕他给自己带珠宝回来,她不喜欢戴首饰,所以总是看了一眼就扔进衣帽间积灰。蒋隅偶尔在家里狼性大发的时候,就会把那些珠宝都找出来,要江稚恩一件件戴给他看,不穿衣服的那种。 见蒋隅脸色又要变了,江稚恩连忙补救:“把人带回来就好,注意安全。” 蒋隅皱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,用力抱了一下才将人放开。 “记得给我打电话。” “嗯嗯。” 江稚恩再三保证了又保证,才哄得蒋隅出门。她扶着酸痛的腰,立刻给郝荞拨去一个电话:“出来见一面,我有事问你。” 江稚恩在会所等了郝荞半小时,她才姗姗来迟。 “上次真不是我的错,谁知道你老公先出现了,我想着反正就你一个人,让你们单独聊聊也不是什么大事,我是准备去电梯口守着沉因岁来着,结果人影都没见一个。”郝荞一来就对着江稚恩举双手投降,表达自己的义胆忠心。 “你不知道你老公轻飘飘一句话,我加了整整半个月的班,下班的时候都能看见猫头鹰跟我打招呼。”郝荞摘下墨镜,露出自己堪比熊猫的黑眼圈。 “少来,蒋隅跟我说了,你这次项目结束,奖金少说能付西京一套房的首付。”江稚恩喝了一口冰美式,用‘我都知道所以别装了’的表情睨了郝荞一眼。 “我是想问你其他事的。” “什么事电话里不能聊,还神神秘秘约到会所。”郝荞往周围扫了一圈,竟然没看见那熟悉的保镖身影。 “别看了,跟着一起出差了。”江稚恩无奈唤回郝荞的注意力,“我问你,上次你说的,上学时候,蒋隅帮我出气是怎么回事?” 那个时候顾盛因为沉因岁的原因,明里暗里的给江稚恩找麻烦,她也不怵,转头就全部还到了沉因岁头上。毕竟,女主的成长过程,总是要经历一波三折的嘛。 况且她还给沉因岁和蒋隅制造了非常多的相处机会,让他英雄救美。就是不知道怎么的,后来沉因岁和蒋隅越来越疏远,反而和顾盛走得更近了,虽说这样也没错,但是江稚恩现在回过头来想想,越想越奇怪。 按道理,沉因岁和蒋隅就算没有彼此暗恋,也应该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,好像在她的记忆里,每次蒋隅出现在沉因岁身边,都是因为自己和沉因岁起了争执,他来解围。 江稚恩当时只以为蒋隅是来维护沉因岁。可是—— 随着细细深思,江稚恩眉心越皱越深,心中的恐慌越来越大。 “我问你,蒋隅跟沉因岁,当年在学校的时候,私下有来往吗?” “当然没有啊,我当时为了监控沉因岁的动向,还特意买通了她同班的一个女生,沉因岁从来都是和顾盛同进同出,她和蒋隅每次同框出现,都是你去找她麻烦的时候。”郝荞回忆起当初的时光,蒋隅的目光,从来都只是在江稚恩一个人身上,估计旁边的人在他眼里,都跟打了马赛克一样,是公是母都分不清楚。 郝荞记得有一次,沉因岁不小心撞了江稚恩一下,两人就在楼梯口吵了起来,顾盛火上浇油,推了江稚恩一把,差点把她推下楼。动静闹大了,惹来一圈人围观,蒋隅来之后,三两句话帮沉因岁解了围,但在看到江稚恩被气红的眼眶时,脸色当时就变了,冷冷扫了顾盛和沉因岁一眼,眼神跟看死人一般。 结果第二天,顾盛就意外摔下了楼,伤了脚,在家里修养了一个星期,而沉因岁,也请假了一个星期。 她那时候路过他们教室,正好听见沉因岁的同学问她和蒋隅是什么关系。沉因岁竟然露出惊恐的表情,连忙摆手表明自己和蒋隅毫无关系,一点关系都没有的那种。 郝荞还觉得好笑,沉因岁在顾盛面前都没害怕过,反倒提到蒋隅跟耗子见了猫一样。 “你还记得你差点被顾盛推下楼那件事吗?那之后顾盛就因为受伤请了一个星期的假,连篮球联赛都没参加。” 江稚恩点了点头,那次是她故意找沉因岁的麻烦,顾盛一气之下推了她一把,结果她没站稳,又刚好站在楼梯边,差点就滚下楼梯。偏巧有其他人路过,看到这情景,就以为顾盛故意的。 她当时只沉浸在蒋隅帮沉因岁解围,顾盛醋意横生的剧情中,根本没察觉其他的不对劲。 “顾盛受伤的时候,是沉因岁做的。”郝荞对着江稚恩招了招手,示意她靠近,然后压低了嗓音说道:“那天散场后,我去教学楼帮老师打印资料,结束的时候天都黑了,我夜视能力还不错,借着月光,就没打手电筒,结果刚下到三楼,就看见沉因岁和顾盛在楼梯口说话,有说有笑的。” 郝荞当时和江稚恩统一战线,自然对沉因岁没有好感。本来不想搭理这两人,刚准备转身走,蒋隅就突然出现了。 这下可引起了郝荞的好奇心,她躲到防火门背后,试图看看这三人准备干嘛。 “我就看到顾盛背对着他们打电话,蒋隅附耳跟沉因岁说了什么,沉因岁脸色一变,思索了几秒就走到顾盛背后,把他推了下去。” “呲啦——”椅子摩擦地板发出强烈的刺耳声,江稚恩震惊地站了起来,双手撑在桌沿,嘴唇动了又动,发不出声音。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。 沉因岁,把顾盛推下楼,还是蒋隅怂恿的? 9沈家姐妹 江稚恩迷迷糊糊地走出会所大门,头顶炙热的阳光被云层所覆盖。轰隆一声,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。雨珠噼里啪啦的砸在脸上,反倒让她混乱的脑袋砸出一丝清明。 屋檐落下的雨丝形成一道屏障,将目之所及皆变成朦胧像素点。江稚恩扶住额头,小脸皱成苦瓜样,目光不经意落到右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上。 矢车菊蓝宝石的火彩在清澈的瞳孔中变幻流彩,藤蔓缠绕着宝石,如同绿野仙踪里的高贵精灵。这婚戒是蒋氏旗下最知名的珠宝设计师耗时半年交上的满意答卷,蒋隅的戒指设计就简单许多,除了和她一样的宝石外,就只是在内圈上刻了她的名字缩写。 她一直以为,事情是从婚后才开始变化走向的。毕竟浪漫的爱情故事都是以婚礼作为结束节点。 但,好像不是这样的。 喧嚣的雨声被一声怒喝打断。 “够了!” 雨幕之中,女人一把甩开男人的手,埋头向前冲,男人心疼地举着雨伞追上去,又被气愤的女人推开。忍无可忍之下,男人强硬地将女人拥入怀内,狠狠亲吻。 女人挣扎了几下,还是渐渐停下了捶胸的手,勾住男人的脖子加深这个吻。 一切好似偶像剧的情节一般,男人和女人也完美符合男女主的形象。 沉因岁和顾盛。 他们怎么会在这? 沉因岁羞涩地从顾盛怀中退开,余光瞥见了一旁站在大门角落,似乎有些迷茫的江稚恩。 她愣了愣,连忙从顾盛手中夺过雨伞,向江稚恩跑去,剩顾盛一个人狼狈淋成落汤鸡,不明白自家老婆怎么看到另一个女的就跑了,这女的还是向来不对付的江稚恩。 江稚恩见沉因岁跑向自己,目光在她的脸上流连打量,心中迷茫更甚,于是不解地歪了歪头。 “你——” 沉因岁抿了抿嘴角,先是朝四周看了看,才柔声对江稚恩说道:“你怎么一个人在这,蒋隅呢,他没陪着你吗?” “他出差了,我来这和朋友见面。”江稚恩目光投向她的身后,顾盛靠近了,但还是保持着社交距离——听不见两人谈话内容的距离。 沉因岁真是把他调教得很好。 “你们?和好了?” 沉因岁点了点头,听到蒋隅不在,她似乎松了一口气,然后有些雀跃地望向江稚恩,“我跟顾盛来这吃饭的,你吃过了吗,我请你吃饭吧。”沉因岁甚至还主动拉起了江稚恩的手。 江稚恩觉得自己的脑子还没从宇宙中漫游回来,所以看着沉因岁笑靥如花的样子,她径直问出了口,“你……很害怕蒋隅?” 沉因岁脸色变了一秒,很快又恢复如常,开玩笑道:“我当然怕他,我怕蒋总又拿着枪找我要老婆。” “又?那你为什么还邀请我,沉因岁,我记得,我们并不熟吧,读书的时候,我可是经常找你麻烦。” 沉因岁怔了一下,逞强笑道:“哎呀,多久以前的事了,你居然还记着,我都快忘了,那时候大家年纪小,不懂事,都是误会,我知道的,更何况你也没少帮我啊。” “……我帮你?” “好了好了,我们进去吧,顾盛特意请了大厨,手艺很好的。”沉因岁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,挽着江稚恩的手就想走,江稚恩将手抽了回来,对着沉因岁刚想要开口,就看见顾盛身边突然走近一个女人。 江稚恩僵硬的脸色吸引了沉因岁回头,看清女人的脸时,她的脸上已经是不再掩饰的铁青。 “沉芳菲,你这见了男人就往上扑的毛病怎么就改不了呢,那句话怎么说的,狗改不了——” 沉因岁抱着手,一点也不掩饰对沉芳菲的厌恶,每颗字都像扎满了刺,恨不得将沉芳菲给扎死。 江稚恩好奇地看了沉因岁一眼,又看向已经躲开三尺远,像沾了脏东西一样的顾盛,最后望向一脸尴尬的沉芳菲,努力压住嘴角,克制自己看热闹的心情。 沉芳菲努力维持的假笑一点没破功,她对沉因岁视而不见,撩了一下头发,又往顾盛身上贴。 顾盛接收到沉因岁的死亡眼神,冷下脸立即再度和沉芳菲拉开距离,委屈地走到沉因岁身边解释道: “不知道她突然贴上来,我连呼吸都是朝的另一个方向。”话里话外尽是哀怨。 沉芳菲搭出去的手落了空,尴尬地立在原地,不过好歹是演员,她很快调整了表情,拿出满级的营业表情,看似不经意地扫了沉因岁一眼,嘴角带着嘲讽。 “妹妹,顾总心疼你,用尽资源给你铺路,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体谅体谅他,非要趟进娱乐圈这浑水干嘛,还到处拈花惹草,累得顾总整日里给你擦屁股,我可听说为了上次你跟那小白脸的绯闻,顾总又拱手让出去一个资源,几个亿的项目啊~爸爸听了都觉得可惜。” 江稚恩还是第一次见到女明星在她面前活灵活现的表演绿茶,不得不说,沉芳菲拿奖还是有一定实力的,那姿态,那语气,活脱脱的盛世小白花。 她要是不知实情,看了都觉得心疼。听说当初她签约华冠的时候,身价就已经上亿了。 不过华冠的一姐一直都是沉因岁,不仅是因为沉因岁出道早,更重要的—— “别在那卖弄你拙劣的风骚了,以为拿了一个新人奖就真成影后了?呵,三年才拿的新人奖,你出去也好意思卖华冠的招牌!” 别人说出这话可能是狂妄,但沉因岁是实打实的底气。出道的第一部电影《代号行动》就拿下了华百最佳女主,且一点水分不含,同提名的演员不是资历深厚的老演员,就是好几部代表作加身的顶流。那个时候,用天降紫微星来形容她,都是过谦了。 有句话说的对,最怕有天赋的人比你还努力,沉因岁就是这种人,《代号行动》几乎一个半小时的打戏,全是沉因岁亲自上阵,为此摔断了两根肋骨,差点瘫痪。 当时气得顾盛直接找上门说要把蒋隅的两根肋骨也给打断,结果还没进门就被沉因岁一通电话灰溜溜地叫回了医院。 “你……”沉芳菲气得脸颊泛红,眼神中都燃烧着怒火,身体都在微微颤抖,但还是克制住情绪,开口的声音都充满了破碎:“妹妹怎么能这么说,我们好歹也是一家人,我只是提醒一句,对了,爸爸说让你这周带着顾总一起回家吃个饭,毕竟是爸爸的生辰,不好缺席的。” 这一番惺惺作态江稚恩在一旁看了都想给她鼓掌。 沉因岁当然知道沉芳菲在打什么主意,自然不怵她。 “我知道,我会回去的,你跟你那个妈最好把家里打扫得干净点,不然我怕回去一趟,满身的晦气。” 江稚恩没忍住笑出声,却把沉芳菲的目光吸引了。碍于顾盛在这她不好针对沉因岁,可是莫名一个女的就敢笑她,她的傲气自然惯得她没好气地开口:“你笑什么?” 江稚恩连忙摆手,示意自己只是咳嗽,咳嗽。 “你打量我是个傻子吗,笑和咳嗽分不出来!”沉芳菲调转枪头,开始对江稚恩发炮,俨然把她当成了沉因岁的助理。 “不是妹妹,我说你也该好好管管你的人,一点规矩不懂。也是,都是贫民窟里出来的,自然一家亲,可你也要看看自己现在的身份,顾总,你也不能太惯着她了。” “我老婆我不惯着,还等别的男人来惯吗?”顾盛扶住沉因岁的腰,正大光明的吃豆腐。 沉因岁嗔了他一眼,眼神奇怪地在她们两个身上转了一圈,示意问道: 【她不认识你?】 江稚恩眨了眨眼: 【正常,她连蒋隅都不一定见得到。】 华冠本就是蒋氏旗下的一家娱乐产业,蒋隅也只是在年终大会上才会出现,更何况江稚恩。蒋隅将她保护得极好,几乎从不在媒体上露面,任何人看到江稚恩,都无法将她和蒋氏夫人联系起来。 江稚恩也几乎不参加什么太太聚会,刚结婚的时候她去过一次,无聊得紧,半途就退场了,就这还被蒋隅说了一通,说她没事干就去花钱,少去见那些无关紧要的人。打那之后她就安心宅在家,过着无聊且挥金如土的日子。 10一句晚安 说曹操曹操到。 江稚恩刚和沉因岁对完眼神,蒋隅的电话就打过来了。 “在做什么?” 江稚恩默默叹了一口气,用嘴型对着沉因岁比了‘蒋隅’两个字,然后背过身,走到一旁去听蒋隅的电话。 “我……出来吃饭了。” “你一个人?今天怎么有兴致出门了?”蒋隅不知道在哪,电话那头传来呼啸的风声,甚至还有爆竹声,噼里啪啦的。 墨西哥在过节吗? “不是,我跟……沉因岁碰见了,就……一起吃个饭。” 江稚恩又听见啪啪两声,像是铁桶被打翻的声音,随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紧接着是车门关上的声音,安静片刻后,蒋隅幽深的声音响起:“你——跟顾盛在一起?” 蒋隅似乎打开了外放,滋滋的电流声伴随着急促的喘息,江稚恩越听越奇怪,问道:“你在哪儿呢,不是在开会吗?” 一阵急刹车声在电话中炸开,然后就变得喧闹无比,并不熟悉的外语叽叽喳喳地错落响起。 蒋隅似乎将电话捂住,不耐烦地吼了一声‘安静’。 世界才安静下来。 “稚恩,我跟你说过规矩的,等我回来,收拾你!”蒋隅甩下一句毫无威胁的话语就挂了电话,江稚恩瞪着黑掉的手机屏幕看了半天,才皱着眉头走了回去。 沉芳菲好像已经走了,江稚恩此刻却无心关注她,只盯着顾盛的眼睛紧张地问道:“顾盛,你知道蒋隅这次去墨西哥干什么吗?” 顾盛无所谓地撇过头,嗤道:“你老公,你来问我?” 沉因岁一眼就看出顾盛的不对劲,江稚恩不了解她还不了解吗?顾盛在逃避,他在心虚。 “是蒋隅又来查岗了吗,哎呀,他还真是不放心你。” 江稚恩觉得心跳得厉害,也歇了吃饭的心思,索性跟沉因岁说道:“我还是先回去好了,本来就是意外碰上,不打扰你们两个了。” 沉因岁居然也没再挽留,微笑着跟江稚恩挥手告别,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,才扭过头恶狠狠地在顾盛腰上掐了一把,“你怎么回事,说实话,蒋隅那边怎么了?” 顾盛不满地抱住沉因岁亲吻,换回一巴掌后才消停。 “人家老公你操什么心?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?” “你吃好喝好晚上睡我也睡得挺好,需要关心什么,快说,墨西哥那边怎么回事?” 顾盛拉着沉因岁往电梯里走,没好气地说:“上次蒋隅去墨西哥谈航线的事,得罪了几个毒枭,这次过去人家可能就想教训下他……” 男人的声音随着电梯门隐于黑暗,江稚恩蹙着眉头从拐角走出来,脸色血色褪尽。 江稚恩回到别墅后,就一直坐在沙发上,眼睛盯着放在面前的手机,佣人来叫她吃饭也没理会。 日暮落下,星辰升起,时钟走过了零点,屏幕终于再度亮了起来。 江稚恩几乎是第一秒就接通了电话,对面安静了一瞬,才有些惊讶地开口:“怎么还没睡?” “我在等你。” 对面温柔又坚定的声音传来,反倒让蒋隅沉了脸色,他挥了挥手,示意房间里的护士离开,然后调低了蓝牙耳机的音量。 “等我?” “发生什么了?” “你——”江稚恩吐出了一个字,就说不下去了,在心里打了千万遍的草稿,也呼的一下烧了个精光。 “……什么时候回来?” “想我了?你别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?”蒋隅似乎是心情不错,还难得地开起了玩笑。 江稚恩屈起双腿,将下巴搁在膝盖上,手指头有一下没一下扣着裙角,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开口:“我今天是跟郝荞吃饭来着,才意外和沉因岁她们碰上的。” 蒋隅似乎是点了一支烟,换了一个地方坐下。 “我还遇见了沉芳菲,她好像对顾盛有意思。我不明白,当初华冠已经签了沉因岁,为什么还会签下她啊?” “我不会干涉公司的选人,华冠签下她肯定是有利可图,从每年的财务报表来看,沉因岁退圈那两年,确实是她赚钱最多。” 两人都不会多话的人,也很少有这么聊天的机会。蒋隅很忙,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工作,偶尔空闲的时间也都留给和江稚恩温存。 蒋隅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,听着江稚恩的呼吸声,手中的动作逐渐放缓,眼神也渐渐迷离。 “我这边的星空很美,稚恩。”蒋隅突然打断了沉默。 “……很像你。”也很想你。 “我这边都没有星星,西京空气质量也太差了。”江稚恩抱怨了一句,蒋隅都能想象得到她噘嘴的样子。 “等我回来,我带你去看星星。” “哎,不对,你不是在墨西哥吗,这会墨西哥应该是白天吧,你从哪看到的星空。”江稚恩看向落地窗,郁郁葱葱的密林也遮不住月亮的光辉。 “你该睡觉了,很晚了,我保证,你明天一早就能看见我了。”蒋隅没有回答她,而是如往常一样催促着她去睡觉。 “快去睡觉,不然等我回来,你哭着求我也没用。” 江稚恩哼唧一声,说得好像哪次她哭着求就有用了。不过她还是乖乖地回房睡觉了。 蒋隅没有挂断电话,江稚恩能听见他敲击键盘的声音。清脆的声音比白噪音还有用,江稚恩渐渐闭上了眼睛。 蒋隅听到那头逐渐规律的呼吸,才放柔了表情,低声说了一句: “晚安,稚恩。” 11.从想你,变成,想肏你。 论天不亮就被人拉起来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。 即便是没有起床气的江稚恩,此刻也很想打人。 揉了揉困倦的眼,江稚恩刚想开口说话,快艇突然一个急转弯,浪花啪叽迎面甩了她一个巴掌。 咸,腥——这下彻底清醒了。 鼻尖还传来潮湿的海气,江稚恩看着远处逐渐升起的橘光,又看向迷雾中逐渐清晰的小岛,嘴角抿成不安的弧度。 蒋隅派人把她带到这地方是想干嘛? 一踏上沙滩,拖鞋里就陷入一层薄薄的砂砾,江稚恩局促地整理了一下满是褶皱的睡裙,一深一浅地跟在保镖后面,踏上了岛。 被一辆摆渡车送到山顶,又被两个保镖簇拥着进入电梯,在等待电梯上升的时间,江稚恩清楚的看到对面的观光电梯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。 他怎么会在这? 还来不及疑惑,电梯已经停下,她转过身,走了出去。 保镖没有跟着进来,江稚恩一个人走过长长的过道,空旷的客厅,上到二楼,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正倚坐在大床中央,拿着一块平板滑动的男人。 他还是那副英俊的面容,只是稍显憔悴,眼睛里的红血丝表明了他的疲倦。 江稚恩深吸了一口气,随手抄起桌上的一个苹果,朝他扔了过去。 “蒋隅,你又发什么疯?” 蒋隅看着精准落在自己平板上,又滚落到一旁的苹果,微微勾唇,看向门口站着的身影。 头发自然散落在腰间,卷曲的弧度如同完美的海岸线,身上是她最喜欢穿的那件睡裙,只是裙摆被海水打湿,粘黏在小腿肚上,胸前垂落的布料若隐若现出想入非非的沟壑。 蒋隅沉了眉眼,对江稚恩招手:“过来。” 江稚恩不满地啧了一声,叫狗呢。 还是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。 蒋隅将平板随手一扔,大手将人揽进怀里,沉迷地埋入颈间。江稚恩被迫以一个奇怪的姿势窝在他的怀里——双腿搭在床边,上半身扭向他,左手撑在被褥上借力,另一只手被蒋隅扣住,按在他的胸膛上。 还要仰着头忍受蒋隅的侵犯,柔软的乳肉被挤压,搂着她腰的手臂愈发用力,似乎想要穿透皮肉渗入骨血。 江稚恩觉得自己都快扭成一个麻花了,实在无奈,才轻轻推了一下,换来对方的一声闷哼。 “你怎么了?” 江稚恩好奇地看向自己的手,平日里对蒋隅又打又咬的,蒋隅都没吭过一声。 蒋隅在她下巴上轻咬了一口,微重的喘息声震荡在江稚恩心口上。冒出的青硬胡茬摩挲在敏感的肌肤上,那种密密麻麻又无足轻重的痛感让江稚恩渗出生理性的泪水。 或许是她的身体太熟悉蒋隅了,所以一点点的亲昵就足以唤醒她所有的身体反应。 “……疼……” 蒋隅听到她抱怨了一声,声音小得像刚出生的猫咪,胯下立刻有了反应,那种满、涨,想要发泄在她身体里的冲动又来了。 似乎总是克制不住,所以自欺欺人的想着她是属于自己的,当然可以任由自己发泄,是自己的老婆,所以肏坏也没关系。 江稚恩看着蒋隅有些苍白的脸色漫上略微病态的酡红,目光有些游离,唇瓣还贴着自己蹭舔,几乎就要沦陷在他痴迷的神态中,好在一丝檀香味也挡不住的血腥气扑进鼻头,让江稚恩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。 “你哪里受伤了?” “我没事。”蒋隅毫不在意,两只手从江稚恩腋下穿过,将她抱起,跨坐在自己腰腹上。 江稚恩拍掉那两只掀起自己衣物想要揉奶子的手,反客为主的解开蒋隅的衬衣,果然看见了那即使被绷带厚厚缠住,还在渗出红色的伤口。 伤在了左胸口靠近肋骨的位置,江稚恩用指尖轻触了一下立即弹开,生怕加重蒋隅的痛意。 “怎么伤的?” “你要是骗我明天我们就去离婚。”见蒋隅一副准备信口开河的模样,江稚恩率先抢白道。 蒋隅叹了一口气,揉了揉她的发顶说道:“没打算骗你,几个合作商不太满意谈判结果,就没脑子的想对我下手,我为了引他们入局才故意受了一点小伤,不是大事。” “——不会是你昨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受伤的吧?检查结果怎么说的,报告在哪?” 江稚恩狐疑看着蒋隅,不想放过一丝表情变化。 蒋隅放松姿态靠在枕头上,腰腹用力地顶了一下。江稚恩腰肢瞬间没了骨气,微微塌陷。他的掌心覆上腹部,一圈圈地打转。 “又没伤到要害,放心,不耽误喂饱你。”一边说他还一边用指尖搓捻乳尖,眼底的欲色明显。 “怎么穿着这件衣服就出来了?” “你还好意思说,一声招呼不打就派人把我掳到这鬼地方,还说什么时间紧,连衣服都没给我时间换,我可不就穿成这样来了吗?” 江稚恩想起就生气,用力地往下坐了一下,想说那根东西压断算了。 反正它的主人也不是什么好的。 蒋隅似乎读到了江稚恩心里的想法,欺身上前,用虎口抬起江稚恩的下巴,指腹来回摩挲,才带着笑意用嘴唇在她的唇上研磨,细碎的呢喃声从嘴角流入耳朵:“我说了呀,我想你了,而且你一早就能看见我了。” 江稚恩一听,对那条侵入口腔的舌头咬了一下,气恼地说道:“人家的一早看见人,是无声无息地飞回国,静悄悄地出现在床头,给心爱的人一个惊喜,你倒好,大张旗鼓地把我带到你面前,然后让我‘一早看见你’。” “我谢谢你啊!”江稚恩此刻非常想要优雅地比一个中指。 蒋隅歪了歪头,似乎在思考江稚恩的话,然后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。 “但是是你先说想我的,所以该由你主动不是吗?我只是协助你。” “我没有。” “你有。” “我没说过。”江稚恩觉得自己记忆力还是很好的。 “可你等我打电话了,你以前从来不关心我打不打电话的。” “那也是你先打的电话。” “你想我了。” 江稚恩不说话了,只是倔强的盯着蒋隅。蒋隅深深地吻上她,满含愉悦地说道:“我也很想你,稚恩。” 江稚恩刚感动了一秒,下一秒就想把拖鞋拍蒋隅脸上。 “——你不知道我昨晚想着你发泄了多少次。” “我好想射在你身上,全身都射满我的东西……然后我们再一点点的舔干净。” 江稚恩拉着脸,强迫自己不去听面前男人的放浪言辞,也不去想他们两个是要怎么舔干净。 “蒋总,你知道你崩人设了吗?” 眼前这个发情的人是谁,别是鸡巴成精了。 蒋隅依依不舍地收回舌头,掌心覆盖在她的后脑勺上,沉声说道:“稚恩,你知道我的规矩的,所以——” 在一瞬间,他就变回了那个强势,充满气场,说一不二的蒋氏话权人。 “——自己,吃下去。” 12.相拥而眠 “——吃你大爷!” 江稚恩抓起枕头就扔向蒋隅,像只气鼓鼓的河豚,觉得不解气又继续打了两下。 蒋隅轻飘飘的抬手,反身将江稚恩压在身下,与她耳鬓厮磨。 “好了,陪我睡一觉,没你在身边,真的睡不着。”他的声音随着调低的灯光降低,宛如深夜里偶尔传来的风声。 江稚恩顾及他身上有伤,不敢幅度太大,只能乖乖给他抱着,但是身上湿腻的衣服实在难受,所以时不时像条搁浅的鱼蹦跶两下。 蒋隅宽阔的身躯将自己完全包裹,逐渐升温的体温让江稚恩头上开始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。香水味恍若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烟熏火燎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像只被熏烤的猪。 “……你要不要考虑一下,换个香水味?” 江稚恩本以为蒋隅已经睡着了,谁知道对方马上开口接话,气息喷洒在后颈上,嘴巴也干涸得厉害。 “……你不喜欢这个味道了?” 她好像从来没喜欢过,但蒋隅喜欢嘛,她也不好说什么。 “……就,我觉得你可以偶尔换一换,其他男士香水也挺好闻的。”江稚恩觉得自己提了一个很暖心的建议。 “你还闻过别的男士的香水味?”身后的语调陡然变得危险,江稚恩被强制翻了个身,蒋隅英俊的脸庞放大在她的面前,只是一双眼睛比狩猎的鬣狗还要犀利。 “我看广告好多大牌不是都有男士香水吗,还是你要定制的?” 听到这话蒋隅微微松了眉头,点头应允:“嗯,你看着选吧,多选几款你喜欢的味道。” 又不是她买香水,为什么要她选喜欢的……哦,蒋隅想让自己送给他。 也是,她确实没怎么给蒋隅送过东西,除了上次送的香水,过年过节全是蒋隅在给她送礼物。 怪不得一说到香水蒋隅就生气了。 江稚恩开始回忆自己卡里的余额还有多少,她现在也没个工作,刷的都是蒋隅的卡,蒋隅也只是偶尔问一下她怎么不花钱,说不用替他节省,就江稚恩省下来的三瓜两枣,都不够蒋隅一天挣的零头。 “很热吗?” 蒋隅舔掉江稚恩颈间的汗水,手贴着她的大腿摩挲,那刚刚压抑下的欲望再度席卷而来。 “嗯,想洗澡。”江稚恩真的快要窒息了,他像只大黑熊一样一直抱着自己,不断传送着热源。 “我先去洗一下,你——” “——我跟你一起。” “你……你……这……我……你的伤……”江稚恩俨然红成一块煮透的虾,说话开始结巴,不敢与蒋隅对视。 蒋隅思索了一下,沉然道:“那你帮我洗。” 酒店的浴缸当然没有家里的浴池大,蒋隅的伤也不适合泡浴,江稚恩还在纠结怎么替他洗的时候,蒋隅直接拉着江稚恩躺在浴缸里,语气自然:“待会再重新换药好了。” 江稚恩眼见着纱布肉眼可见的被浸湿,欲言又止,但是眼光一瞄到那极具诱惑力的腹肌和人鱼线,还有贲发的胸肌,她的脑子就开始转不动了。 蒋隅看起来就没有她这么有邪念,专心替她抹着沐浴露,手上的力道也很轻柔。 “不是我帮你洗吗,怎么变成你帮我了?” “那你来吧。”蒋隅向后一靠,双手摊开,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。江稚恩咽了咽喉咙,胡乱地替他擦了几下,只是很小心的避开伤口的位置。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,说道:“好了,快去换药,我自己洗一下,很快就好。” 蒋隅似是有些遗憾,意犹未尽地起身,健美躯体优雅出浴,还有那翘臀……江稚恩鼻血差点喷出来。 冷静!冷静!色即是空! 蒋隅临到门口突然转过身,对江稚恩额认真问道: “要做吗?我的伤没关系的。” 她有关系! 很有关系! 江稚恩手忙脚乱地将蒋隅赶出浴室,自己快速冲了一下身上的泡沫,才裹着浴巾出去。 刚好一位护士和一名服务人员走了进来,是来换床单和换药的。 江稚恩原本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床上,发现深灰色的床单上出现了一摊难以名状的水渍,那是她的裙子弄湿的。 但这痕迹,看起来,太像那什么之后的状态了。 江稚恩已经开始脚趾扣地了。 果不其然,服务人员眼神暧昧地在她和蒋隅身上扫了一眼,随即以专业的姿态让整个床铺焕然一新。然后她走到江稚恩身边,小声询问道:“女士,请问需要补充安全套吗,我们各个型号和款式都可以提供,功能性的也有。” 江稚恩:“……” 人还站在,但是已经死了很久了。 这高档酒店也不需要如此贴心吧。 江稚恩还在找着地缝想要钻进去,蒋隅倒是毫不避讳的样子,眼神一直赤裸裸地盯着她,像是在欣赏什么。 不到五分钟,房间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,江稚恩还在羞愤,欲哭无泪的神游天外中,蒋隅已经走到衣橱拿出一件衬衣,递给她,说道:“换这个,穿着舒服点。” 江稚恩顿了顿,还在犹豫,蒋隅却没了耐心,“不穿这个就别穿了,光着吧。” 说着上手就扒了江稚恩的浴巾,盯着洁白的胴体,眼光流转。 江稚恩尖叫了一声,火速跳上床钻进被子里,戒备地看着蒋隅,哀求道:“真的很困,我们安安分分的睡觉吧。” 蒋隅不紧不慢地上了床,躺倒在旁边,才带着笑意说道:“是睡觉啊,稚恩,你在想什么?” 江稚恩像条咸鱼一样往下拱了拱,依偎在蒋隅怀里,蒋隅立刻从善如流地抱住她,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。 “我们到底来这干什么的?” “带你来看星星啊,你不是说想看星星?”蒋隅理所应当的语气把江稚恩弄糊涂了。 “真的只是看星星?” “那不然做爱也可以。” 话题怎么又绕回来了?江稚恩伸出一根手指在蒋隅的胸膛上画圈圈,不再说话。 倦意突然袭来,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,找了个更舒适的角度,在蒋隅怀中沉沉睡去…… 蒋隅看着江稚恩熟睡的脸蛋,眼里闪过几许复杂光芒,最后还是归于黏稠的眷恋和缱绻。 窗外已是升起的黎明,却丝毫影响不了房间里相拥的两人。 13.被掌掴 江稚恩醒来的时候,已经是下午五点左右的时间了。 看着耀眼夺目的落日线和波光粼粼的海面,她突然有种恐慌的感觉。蒋隅不知道去哪了,偌大的房间像一个空荡荡的牢笼。 “咚咚——” “您好,客房服务。” “进来吧。”江稚恩急忙应了一声。 哪怕是一个陌生人都好,她需要打破这独处一室的恐慌感,这种感觉她已经很久没有过了。跟在家里不一样,这是一个新环境,如鲠在喉的感觉使她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。 一个男服务生捧着一束鲜花走了进来,在餐桌旁停住。 “您好,女士,请问这束花需要帮您插起来吗?” 江稚恩看了一眼那娇艳欲滴的红玫瑰,不禁皱了皱眉头。她下了床,走到服务生身边,接过那捧花束。 ——这不是蒋隅送的,蒋隅从来没有给她送过红玫瑰。 一张黑色鎏金的卡片被放置在最显眼的位置,江稚恩取下卡片,示意服务生先离开,自己走到阳台上坐下,才仔细看起上面的文字。 “最美的红玫瑰,绽放于午夜时分,月色之下,是猩红的倒影。” 寒意在一瞬间袭击心脏,江稚恩下意识将目光投向远方,海面依然平静,波涛汹涌的,是她的内心。 江稚恩想起电梯上偶然一瞥的身影。 会是他吗? 来不及深思,房门又被敲响了。她本以为是服务生去而复返,正想问问是谁送的这束花,接过一打开门,门里门外的两个人都愣住了。 “你怎么会在这?”沉芳菲率先发问,目光落在江稚恩身上宽大的男士衬衣时,脸色更加不好了。 “呵,沉因岁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,自己吊着顾盛,手底下的人还派出来爬蒋隅的床,果然什么的人养什么样的狗。”沉芳菲估计是打量着没别人,一点也不装了,还顺带把上次沉因岁侮辱她的话还了回来。 江稚恩看沉芳菲穿得比她还要清凉的样子,自然也明白沉芳菲是来干什么的,但她的注意力在另一件事上,剧情里可没有沉芳菲勾搭蒋隅的剧情,沉芳菲的目标一直是顾盛,现在又是什么情况,她走错房间了? “你来找……蒋隅?” 沉芳菲一把将江稚恩推开,如同女主人一般趾高气昂地走进房间内坐下,打量了房间一圈,又将目光投向楼上。 “他不在。”江稚恩看出她的意图,解释了一句。 沉芳菲似乎是在怀疑江稚恩话的可信度,不死心地想往上走,江稚恩这下彻底挂了脸,“沉小姐,我说过了,蒋隅不在,你是听不懂人话吗?” 没理会她,沉芳菲像只高傲的公鸡巡视领地,自始至终没给江稚恩一个正眼,她拿出手机一边发消息,一边问江稚恩:“蒋总一向生人勿近,除了他那个神神秘秘的老婆,身边再没出现过其他女人,你倒是有本事,居然能追到这来,还——” 似乎终于舍得挪用一个眼神给她,还用三分不屑的语气讽刺道,沉芳菲自然得好像她才是蒋隅的老婆一样。 她用一根手指拨弄了一下美甲上的碎钻,又嫌弃地弹开。 “我说嘛,男人怎么可能不偷腥,之前装成正人君子,这来了岛上,才第一天就迫不及待了。你跟了蒋隅多久了?” “挺久的了。”江稚恩认真想了一下,真的,很久很久了。 久到,她都快忘了以前的那个自己。 “不会是刚结婚蒋隅久养着你了吧,我还以为他对他老婆多情跟深种,现在看来就那样。”沉芳菲甚至一副要跟江稚恩聊家常的样子。 江稚恩心里还想着其他事,就想赶紧把沉芳菲打发了。 “你要找蒋隅待会再来吧,他现在不在。”江稚恩打开房门,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。 也不知道这句话怎么触怒了沉芳菲,她蓦地将手机一扔,突然冲上来给了江稚恩一巴掌。 她的举动突如其来,力道还特别大,江稚恩被打懵了,一时半会儿没回过神。直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传来,她才反应过来。 沉芳菲又一把扯过江稚恩的胳膊,将她摔在沙发边,手臂磕在茶几尖锐的边缘,立刻红肿一片。 “你跟你那个主人真是算得一手好牌,一个在这勾搭蒋隅,一个趁我不在抢我的代言!你们真以为我沉芳菲是吃素的。” 江稚恩的脑子现在混乱得不行,那张神秘卡片还没搞清楚来源,这边沉芳菲又因为沉因岁的事突然找起了麻烦。 她被沉芳菲揪着领子起身,手指误触到沉芳菲的手机屏幕界面,亮起的页面赫然是醒目的媒体标题。 H家全球代言人沉因岁正式官宣! 原来是因为这个,H家的全球代言人title一直是各家明星眼中的香饽饽,代言人花落谁家的新闻报道可谓是出了一篇有一篇,其中风头最旺的自然属沉芳菲,她花重金买了通稿,又让华冠施压,对于代言人势在必得,没想到居然被沉寂两年的沉因岁抢了先,怪不得恼羞成怒。 江稚恩揉了揉发麻的侧脸,嗤笑一声:“我听说你也没少抢别人的资源,轮到自己就受不了了?”圈内不少于5名女星都曾发文暗指被沉芳菲抢了角色,最后都被强势压下了消息。 “她凭什么……一个私生女,也配跟我抢?她就应该跟她那个下贱的妈一样,自己死了最好!” 沉芳菲精致的妆容因为激动的情绪变得扭曲又狰狞,她甚至想上手掐江稚恩的脖子。江稚恩心中愈发疑惑,沉芳菲和沉因岁的矛盾怎么会这么深,虽然有身世原因在,沉芳菲也只是在校园时期有一段戏份,结婚之后就查无此人了,怎么会…… “联系意大利那边,让他们出一批货送到加勒斯特的码头,然后将刚刚截收到的——”多人的急促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男声由远及近,然后在门口突兀的停下。 沉芳菲感到一阵疾风扫过耳畔,紧接着一声清脆的骨折声响起,她整个人被重重的扔在地板上,甚至把单人沙发撞离原来的位置,椅脚和地板摩擦的声音,被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掩盖。 ——那是她自己的声音。 沉芳菲捂着自己脱臼的胳膊,狼狈地蜷缩在地,嘴里还在止不住地哀嚎。 她努力睁大眼睛看向始作俑者,视线从皮鞋移向裤腿,最后落进蒋隅死神一般的目光里。 14.压抑 蒋隅眼眸森然,将江稚恩扶到自己怀里,用手背轻轻碰了碰她红肿的脸颊和已经形成淤血的手臂,声线凛然,在这个热夏季节,宛若寒冬降临: “谁把她放进来的?” 江稚恩原本正在看沉芳菲的惨样,此话一出,立刻看向门口,果然看见了那两个常见的保镖面孔——原来他们也在。 其中最为面熟的保镖上前一步,半鞠躬说道:“先生,我们原本一直守在门口,只是刚才有人故意引开了我们,对方身份不明,且身上有武器,我们就……” 江稚恩突然想到了刚刚送花来的服务生,脸色一变,立刻勾住蒋隅的脖子,强迫他转过了头。 “是我放她进来的,跟他们没关系。” 蒋隅乖乖地被掰过头,闻言深深地看了江稚恩一眼,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。 江稚恩被看得直发毛,又听蒋隅问道:“你为什么放她进来?” “我……你……这还不是怪你!”江稚恩果断决定倒打一耙,转移蒋隅的注意力。 “你看看,你一天到晚在外面招蜂引蝶的,这不,人家找上门了,自荐枕席,让我退位呢。” 蒋隅眉头皱得更深了,下颔线绷成一条直线,脖子上的青筋凸起,板着脸看向地上一脸苍白的沉芳菲。 “这谁?” 江稚恩头顶上冒出一个问号,昨天还在电话里聊起过,这会就不认识人了。 “把她手给我断了!” 保镖点头领命,走到沉芳菲身边就要对她下手。沉芳菲顾不得剧痛,立刻爬起来跪地磕头,求着蒋隅放过自己。 蒋隅充耳不闻,又转回头查看江稚恩的伤势。 “不……不要……蒋总……蒋总,我错了,我刚刚就是生气昏头了,我,我是华冠的艺人啊,你不能这么对我!” 沉芳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,脸上妆容早就糊成一团,江稚恩见了都不忍直视,心想难怪蒋隅没认出来,于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。 “对啊,她是沉芳菲呢。” 蒋隅眼中冷色不改:“所以呢?” 他又看向保镖:“听不见吗?” 沉芳菲见保镖已经开始掏枪了,濒死的恐惧已经压倒了疼痛,她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,对着蒋隅哭求,恳求他放过自己。 江稚恩见状也连忙抱住蒋隅撒娇:“你昨天不还在说她是华冠最赚钱的艺人吗?你把她手废了,她还怎么给华冠赚钱啊?” “再说了也不是什么大事,女人家之间扯扯头花,我打回去就好了。” “华冠不缺女明星,她敢伤你,整个沉家来赔都不够。别以为有顾盛撑腰我就不敢动他们!” 蒋隅越说眼中寒冰凝结越深,他直接下了命令,“动手!” 江稚恩心下一跳,故作埋怨地说道:“蒋隅你怎么回事啊,你现在像个黑社会一样,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。” 一言不合就掏枪,不在国内就这么胡来吗,蒋隅什么时候开始走黑帮头子的路线了? “动什么手,她再不济也是个女明星,凭白消失了不怕警察来找你啊,我可不想以后去监狱探监。” 江稚恩在蒋隅胸膛上重重锤了一下,以示自己的不满。 蒋隅默默地看了她许久,才开口说道:“带过来。” 保镖立刻行动,将沉芳菲架到江稚恩面前。 沉芳菲早就一副半晕过去的架势,此刻像任人宰割的羔羊,在保镖怀里瑟瑟发抖。 蒋隅一只手圈住江稚恩的腰,俯首在她耳边,仿佛在哄小孩一般放低了声音:“不是说要打回去吗,打吧。” 江稚恩脑海中突然闪过郝荞跟自己说过的话,那个时候,蒋隅,是不是也是这么,诱哄沉因岁把顾盛推下楼的。 她心里突然就不舒服起来,偏过脸僵硬说道:“我手疼,打什么,你赶紧把人放了。” 蒋隅摩挲她手腕的手指顿住,似乎是在思考什么,陷入长久的沉默,久到江稚恩忍不住准备再开口时,他才给保镖们一个眼神,并吩咐道:“叫医生过来。” 沉芳菲很快被拖了出去,蒋隅将人打横抱到自己怀里,用指节抬起江稚恩的下巴,吐出冷冰冰的一句话。 “你在瞒我什么,稚恩?” 江稚恩原本被沉芳菲打了一巴掌之后,脑子就处在混沌状态,一个接一个的事件让她思绪一团乱麻,现在面对蒋隅的审问更是应接不暇,只能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低下头,揪着蒋隅的西装扣子不说话。 蒋隅对她一向很有耐心,也不催她,只是一下一下摸着她红肿的脸,目光深邃悠远。 “哪里来的红玫瑰?” 蒋隅见江稚恩一直不说话,突然引向另一个话题。 江稚恩吓得差点没从蒋隅怀里滚出去,蒋隅从头到尾没往餐桌上看一眼,居然敏锐地发现多了一束花。 “就……那个……沉芳菲……送过来的。” “你别说哈,她还蛮有心思的,居然想到给你送红玫瑰。” “嗯……” 蒋隅似乎是应了一声,又似乎没有。手滑到她穿着的衬衣上,探进衣服下摆,摸到她光滑的大腿,睫毛轻轻颤动,随后抱着江稚恩去换了一件衣服。 两人出来时医生也正好过来,将江稚恩脸上和手上的伤口消毒上药后,说了几句注意饮食清淡的套话,就被蒋隅给赶走了。 江稚恩摸了摸有些干瘪的肚子,仰着头朝蒋隅可怜兮兮地说道:“蒋隅,我有些饿了,我想吃你煮的面。” 以前上学时,蒋隅有时候就会以给她煮面为由,将江稚恩诱拐回家,而江稚恩每次都中计,自然是因为蒋隅煮的面实在是太好吃了。 蒋隅原本还在阅读药膏上的说明,闻言看向她,眉头又皱了起来:“你到现在还没吃东西?” 看着蒋隅挽起袖子就开始走进厨房,江稚恩撑着下巴,嘴角微微勾起。不得不说,看帅哥做饭真是视觉和味觉的双重享受。 【要是只穿个围裙,更美味了。】江稚恩开始在脑海里浮想联翩。 等到蒋隅煮好面端过来,江稚恩已经抱着抱枕睡了过去,他看着江稚恩安静的睡颜,将那一碗精心烹饪,色香味俱全的面条随手放在桌上,蹲下身,拇指轻抚过她吧唧的嘴唇,稍稍一用力,指尖就探进了口腔内。 睡梦中的江稚恩用力吮吸了一下,发现不是自己梦想中的鸡翅,咂了咂嘴就吐了出去。 蒋隅眼神落到带出银丝的指尖,沉眸,倾身,吻上了那双软唇。 一触即离的吻,宛若蜻蜓点水,没有影响分毫。 他起身,将人抱上楼。再下来时,两个保镖已经等候在客厅。 “说。” “人已经送回大陆,联系了华冠来将人接走。沉因岁那边……” “不是这个——”蒋隅不耐烦地打断,指尖在膝头轻敲了两下。“玫瑰是谁送的?” “查过监控,我们被引开后,一个男侍应生就进了房间,花是他送的,我们对比过酒店所有工作人员信息,没有找到他,他在离开后就消失了,没有离开酒店,但是找不到人。” 蒋隅看向被插在瓶中的红玫瑰,眼底逐渐升起一丝烦躁之意。 “房间里的监控呢?” 保镖立刻递上一个平板,蒋隅很快就看完了江稚恩醒来后发生的所有事,在看到江稚恩抽走那张卡片时,蒋隅两指一划就放大了画面,可惜阳台刚好卡了监控死角,蒋隅没有看清上面的文字。 左右扫视了一圈,蒋隅忍不住按了按眉心,刚刚替江稚恩换衣服时并没有发现卡片。 ——她藏起来了。 “稚恩……”抿起的嘴角溢出呢喃的低语,蒋隅手上的青筋凸起得更加明显。 “不要逼我……” 15.突如其来的殉情? 午夜的海岛,有一种blue hour 的基调,摇晃的树影和咸咸的海风,倒不似山林的寂静和幽深。 江稚恩一边艰难地手脚并用往山上爬,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。她夜视能力很差,虽说没有到夜盲症的地步,但在光线极其昏暗的情况下跟瞎子也无异。 以前蒋隅知道她的病症后,也曾请了一大堆专家来替她诊疗,不过她是因为长期用眼过度导致留下的毛病,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带到这来,但这的确成为了蒋隅的困扰。 是的,蒋隅的困扰。 蒋隅失眠问题很严重,所以睡觉的时候不能有任何光线。最初的时候江稚恩没当回事,也就没说这件事。两人在一起后的某一个晚上,江稚恩突然口渴想喝水,结果因为太黑不小心就撞墙上了。从那以后蒋隅坚持要给她留盏夜灯,生怕她起个夜把自己给摔死。 可是江稚恩没想到一盏夜灯的威力如此之大——蒋隅睡不着觉就爱折腾她,江稚恩铁打的肾也经不起考验,在她屡次强烈抗议过后,蒋隅终于消停了。 然后又诞生了一个新问题。介于蒋隅还是睡不着,他就总是像个幽灵一样看着江稚恩,导致她不止一次被蒋隅的目光‘盯醒’。 最后江稚恩提出一个解决办法,两人分房睡,互不干扰,她还可以回到以前自由熬夜的幸福时光。这个提议在第一时间就被蒋隅以冰冷且哀怨的目光否决,他说比起失眠来说,分房睡是让他更难以忍耐的事。 他问江稚恩是不是没有心,怎么能说出如此冷酷无情的话。 江稚恩在他谴责的目光中羞愧地低下头,后来哄了好久才把蒋隅哄好。 说来也奇怪,蒋隅在跟她同床共枕一段时间后,失眠的情况也有了很大改善,至少抱着她睡的时候,不会因为那一点微弱光线而失眠了。 “哎呀!” 江稚恩没看见被树叶遮掩的小坑,一个踩空就摔倒在地,两个手掌撑在地上时脚上就感受到一股错力。果不其然,再起身时,不止掌心火辣辣地疼,迈出步子时脚踝也传来钻心的疼痛。 她没走两步就哭丧着脸蹲下身,在想要不要放弃探险回到蒋隅舒适的怀抱里去,这大半夜出来夜会的活真的不适合她。 “你大爷的,我怎么像出来偷会奸夫的,当初被蒋隅捉奸在床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过。”江稚恩看了看前方幽长的小路,双手叉腰长叹了一口气,继续咬着牙往山顶走。 实在是那张卡片像一根鱼刺一样卡在心头,让她食不下咽,这才来这没苦硬吃。 毕竟那句话,绝无可能被其他人知晓。 “还是这么没防备心,哎……” 在江稚恩身后不远处,一道孑然独立的身影注视着她的背影,发出无奈的叹息。随后继续不紧不慢地跟随她的步伐,上到山顶。 江稚恩好不容易爬上山,先是看了一眼云层散开后皎洁的月光,左右扫视了一圈,空旷的地界不见其他人影。 “奇怪,是我想多了吗?” 江稚恩失望地垂下头,正打算打道回府,突然身后就响起沉稳的脚步声。她欣喜地回头,只看见黑暗中,缓缓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…… 蒋隅穿着一身休闲的黑色亚麻套装,单手插兜,似笑非笑地看着她。 江稚恩心下一惊,下意识就想找个地方躲起来。 “稚恩。”蒋隅唤了她一声,听不出喜怒。 江稚恩飞速运转自己腐朽的脑子,尝试找出一个合理的借口来解释自己半夜出现在这的原因。 “那个……我说我出来赏月的,你信吗?” 蒋隅垂下眼,眼底闪过一丝落寞。“稚恩,如果想要找一个欺骗的理由,首先你自己就要相信它,即便它是一个谎言,这样才有说服力。” 江稚恩点了点头,慎重说道:“好吧,对不起,我是出来偷情的,结果被人放鸽子了。” 蒋隅:“……”太阳穴突突的跳,他无奈按揉了一下眉心。 “稚恩,这样说并不会改变任何境况,我反而会更生气,你觉得你跟人偷情这件事,我就能容量了?” 江稚恩两手一摊,“都不能,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,我就是,想出来走走,你会相信吗?” 蒋隅走上前,单手勾住她的腰,往自己方向一拉,随后吻了吻她的嘴角,伸出舌尖细细的舔舐。 “其实,我都接受的。”蒋隅没头没脑地接了一句。 江稚恩看着他浓重的眉眼,宛如丹青上最浓烈的一笔,心头突然像刚喝下一碗五味杂陈的汤,有种难以言说的悲伤。 他什么都不知道。 他什么都不知道的,接受了她。 “对不起。”江稚恩忍住想要落泪的冲动,手掌贴上他的侧脸,然后依偎进他的怀里。 “为什么道歉?”江稚恩的悲伤似乎也传染给了蒋隅,他的声音低沉,比浪潮拍岸的声音还要好听。 江稚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,就是心头突然冒出这个想法。在看到蒋隅的那一刻。 “稚恩,你说,我们一起殉情怎么样?” 蒋隅的大掌贴着她单薄的后背温柔抚摸,一寸一寸的贴合脊骨上下流连。他身上的暖意渐渐将江稚恩包围之际,突然冒出一句吓死人的话。 江稚恩猛的抬头,诧异地看着蒋隅,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。 蒋隅目光投向山崖边,似乎有些放空,又蕴含深意,他拥着江稚恩移动几步,思忖片刻,最后又将她抱得更紧,仿佛是要嵌入身体一般。 江稚恩被他的举动搞得心里发毛,正想开口询问,就被蒋隅打断:“我记得你恐高,是不是,稚恩?” 江稚恩正想点头,蒋隅又吐出一句话: “那就抱紧我,千万别松开。” 在失重感传来的那一瞬间,江稚恩眼中只看得见蒋隅一个人。她的耳边听不到任何风声,风似乎很大,她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。 整个夜空都倒映在她眼眸,而蒋隅的瞳孔里只有她。 自由落体的感觉在砸进水里的时候被窒息感覆盖。 海水一瞬间灌入喉咙和眼睛,模糊她的所有感官。在蒋隅吻上来的那一刻,江稚恩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: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体验什么蹦极或者跳楼机了。 16.做吧 “咳咳咳——咳咳——” 江稚恩从海里站起来,一只手撑在半人高的礁石上,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。 海水倒灌进鼻腔的感觉像刀片一样,她的眼眶瞬间就红了,她一把挥开蒋隅想要安抚她的手,平复着惊魂未定的呼吸。 蒋隅看着停滞在半空中的手,嘴角微抿了一下,一下扣住江稚恩的手腕,俯下身子,和她脸贴脸说道:“我对你一直是有耐心的,稚恩,可你不能一直让我等。” 他的气息扑在脸上,一时间竟盖过了海风的味道。薄怒的眼神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强势压下,手腕上传来的力道似一副镣铐,冻结全身的血液。 这一刻,江稚恩突然意识到郝荞对于他的恐惧来源于哪了。 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前夜,即使你知道它会来,你也还会胆战心惊,不知道会有多猛烈,不知道会有多震耳欲聋,是会将所有都摧毁,还是在不动声色中席卷过境。 或许是蒋隅一直在她面前都表现的太过温和,以致于她时常会忘记。 蒋隅,是一个很危险的男人。 耳边传来涛声,脚下的海水随着浪涌漫过脚踝又褪去,江稚恩眼前开始氤氲散开,眼前男人的身影逐渐和记忆中的画面重合。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触摸他的脸,如同做过千百次的那样,可这一次,不再是冰凉的触感,而是活生生的血肉。 心底猛然塌陷出一个大洞,黑黢黢的洞口,开始涌现出一只怪爪,将心脏狠狠抓住,再不松开。 蒋隅看见江稚恩原本还在瞪他,脸色突然就变得苍白,手抚上心口的位置,像是突然心脏受到重击。 他手上的力道微微松开,脸上铠甲一般的表情有了松动。正想开口的时候江稚恩突然向后退了几步,一双眼睛褪尽所有情绪。 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 “难道不是你应该解释些什么吗,稚恩,你大晚上到这来,是想见谁?” 还没等江稚恩接话,蒋隅又继续问道:“你今天,在电梯里看见谁了?” 江稚恩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掩饰心中的错愕,但她第一时间就低下了头。 这个举动也让蒋隅肯定了自己的猜测,他默叹了一口气,注意到江稚恩在微微发抖。 “不要怕我,稚恩。” “你在看向电梯外的时候,盯着对面的电梯超过了五秒。”蒋隅将江稚恩打横一抱,放坐在礁石上,自己单膝跪地,抬起她的小脚放在自己大腿上,检查起她的脚踝。 江稚恩挣扎了两下无果,只能随他去,她的心思还在刚刚蒋隅说的话上,俨然已经忘记自己身上的伤。 “你怎么一天到晚老是监视我,你有偷窥癖吗?”江稚恩没好气地说道。 蒋隅轻轻拂去她脚上的砂砾,查看了一番脚踝的状况后,又摊开她的手掌,看着已经凝结血痂的伤口,眉头皱得愈发深。 “你要是听话一点,我也不用天天盯着你。” 蒋隅抬起头,语气比起平常都要重了几分,这个状态反倒让江稚恩觉得熟悉了许多。平常教训她的时候就是这种语气。 “你跟了我多久,不是在开会吗?”正是知道蒋隅在开会,而且会开到很晚,她偷偷跑出来的。 “嗯,跟你出来偷情。”蒋隅一本正经地说道。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,湿透的衬衣服帖的包裹着他的胸肌,勾勒出鼓胀的轮廓。手臂弓起的肌肉线条和青筋,昭示着强烈的荷尔蒙。 在确认江稚恩并不无大碍后,蒋隅才终于放松了神经。 “你老是把自己弄得一身伤,叫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。” 江稚恩这才想起自己昨天和今天遭遇的事情,一时脸上有些燥意。 “你都知道我有伤,你还拉着我跳悬崖!”江稚恩气不过,舀起一捧水洒向蒋隅。 水花在英俊的脸上炸开,闪闪发光的水珠沿着高挺的曲线流下,让这张完美无瑕的脸增添了一丝脆弱感。她看得怔住,喉咙不自觉地咽了两下。 “偷情的目的不就在于寻找刺激,这不也是一种刺激吗?” “你认真的吗?”江稚恩听得目瞪口呆,对于蒋隅的脑回路想要竖个大拇指。 她抬起头,看着波光粼粼的海面,眼睛突然睁大,惊喜地叫道:“蒋隅,你看,真的有星星哎。” 蒋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,微微翻动的海面上,宛若黑色的镜面,映衬出璀璨的星河。 “好漂亮啊……”江稚恩感慨道,她扯了扯蒋隅的袖子,“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,我明天想去潜水。” 蒋隅没有应她,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。江稚恩看着他捏了捏自己的小腿肚,又抚摸了几下,语出惊人地说道:“做吗?” 江稚恩:“……”做什么? “有点忍不住了。”蒋隅露出些些为难的表情,手上动作却没停下。他一把将她的大腿分开,欺身压上。 江稚恩的手被他扣住交迭在头顶,明确感受到了小腹上的硬物,声音一下就磕巴了:“你…你…冷静点……” “伤不是还没好吗?”两个病号在这深更半夜的打野战,不太合适吧。 “你在质疑我的能力吗,稚恩?”蒋隅侧首贴上她的胸,用鼻尖蹭了蹭乳肉。 她错了,她不该问的。 蒋隅的手从衣服下摆探进去,轻易解开内衣,五指抓握挺翘的乳房,用力捏了一下。 “蒋隅……”江稚恩呜咽一声,想逃开浑身又动弹不得。 蒋隅抬起头吻她,下身开始小幅度的顶弄,手在乳尖盘旋了几下就顺势向上,捧住她的脸吻得更深入。 一个绵长的深吻过后,江稚恩早已因为缺氧变得脸色通红,她无力地瘫倒,整个人向下缩去,蒋隅也随着她浸入海水里。 蒋隅将一只手垫在她的后颈上,另一只手直直钻入穴口,摸到那片与众不同的黏腻后,眼神一下就暗了:“稚恩,你的身体都要诚实一点。” 不像那张小嘴,总是叭叭的骗人。 江稚恩只觉得气息烫得灼人,身体像一块炙烤过度的酥饼,蒋隅太清楚她的敏感点了,那是两年的夫妻生活带来的熟练度。 好想逃。 蒋隅声音低沉,带着喘息的气音,掏出自己的性器抵在她的小腹上。 江稚恩能感觉到那根硬物亢奋地跳了一下,腰身也随之颤了一下。蒋隅舔着她的锁骨,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蹭动。 他没有急着插进去,只是沉迷地吻她,从乳房吻到耳垂,又原路返回。把江稚恩吻得迷离了眼神,高高地扬起脖子,像引咎的天鹅,任凭他的侵犯。 以往都是在阴道内抽插的性器,此刻却脱离出来,在阴阜和小腹摩擦,花蒂被似有若无的拂过,让她更加空了思绪。 蒋隅一边吻她,一边挺腰,没有做爱时候的猛烈,而是跟随了浪花的速度,像在演奏一曲悠扬而舒缓的大提琴曲,在快要把江稚恩折磨疯掉之际,才终于射了出来。 看着马眼出吐出一缕缕的白精,喷洒在肚皮上,又立刻被海水冲刷干净,蒋隅不太开心,将她抱了起来,让上半身倚在礁石上,又继续撸动阴茎,射出剩余的精液。 江稚恩能感受到蒋隅射精的全过程,这跟他们做爱时还真不一样,因为那时候她通常都被肏晕过去了。 今天的蒋隅,有点温柔…… 17.尝试自己坐下去 “我们……要在……这里……”江稚恩的声音跟蚊子一样,她紧张地看了看周围,咬了咬下嘴唇说道:“要不还是回去吧,万一有人路过……啊——” 蒋隅就这么插了进来,江稚恩心脏都停跳了一拍。下身酸胀的感觉让她视线都失焦了。 蒋隅也不好受,他艰难地破开阻碍,穴壁上万千张小嘴都在吮吸他的茎身,销魂蚀骨的感觉在蚕食他的理智,他只想入得更深。 可能是太紧张的缘故,今天江稚恩的阴道更紧致了,阴茎只是吞了一个头就卡住。蒋隅低喘着,用手探到阴蒂的位置,用力地揉搓,增加她的快感。 江稚恩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下半身,她努力地抬高腰肢去迎合男人的抚弄,两只手撑在礁石上,奶子也跟着颤颤巍巍地晃。 “放松一点,稚恩,你今天太紧了。”蒋隅看得眼热,又去吻她,沿着腰线往上,就握住了那两团奶油般的乳肉。 “嗯呃……”江稚恩难耐地拱起腰,被他弄得又疼又痒。她也想把他吞进去,可是小穴都快有种撕裂的感觉了。 蒋隅又顶了一会儿,还是进不去,他胸膛狠狠起伏了两下,一只手圈住江稚恩的腰,另一只手牵过她的手往自己身下放。 “稚恩,你揉一下……” 江稚恩手里乍然被塞进两颗圆滚滚的东西,倒是让她分散了些许注意力。 蒋隅吻了一下她的发顶,说道:“要不你自己来,把它放进去?” 说着就抱着江稚恩换了一个姿势,让她骑在自己身上。两个人连接着的下身沉进海里。 江稚恩羞耻得大脑一片空白,只能慢慢地将身体靠在蒋隅怀里,然后扶着他的肩膀,开始尝试旋转腰肢,用穴口在龟头上打转。 两人其实也试过女上位,不过也是蒋隅主导得多,而且江稚恩骑两下就喊累了,两人用得最多的还是传统体位,后入蒋隅很喜欢,但江稚恩受不了。他会插得很深,有几次上头了还会直接插入宫口,江稚恩怕自己会死在床上。 “你怎么还是这么粗,不是射过一次了吗?”江稚恩第一次做这种事,不得其法,阴茎怎么弄还是卡住一个头的状态,她无奈地向蒋隅抱怨。 蒋隅浅笑了一下,勾住她的后颈狠狠吻了一下,在脖子上留下一个鲜红的吻痕。 “这不是你喜欢的吗?稚恩,我浑身上下,哪一点不是按照你喜欢的配置来的。”蒋隅意有所指。 江稚恩没听出其中的深意,撇了撇嘴说道:“你可真自恋。” 蒋隅这会儿倒是也不急,握住裸露在外的茎身自己套弄,时不时的来个深吻,或者咬一下奶子。 看着江稚恩绞尽脑汁想要吞下他的样子,太可爱了。蒋隅觉得心似乎也像被海水拂过一般,他伸手捏了捏江稚恩的脸颊,沉下眼去抚摸她的身体。 江稚恩看着蒋隅对自己爱不释手的样子,像在摆弄手办娃娃一样,沉浸在玩她的乐趣中,于是擦了擦鬓角的汗,吸了一下鼻子说道:“你专心一点……”怎么做着做着还玩上她了。 蒋隅嗯了一声,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。 江稚恩视线投向远方,突然就看见有一道黑影快速闪过。她惊呼一声,吓得立刻抱住了蒋隅。 “怎么了?” “好像有人。” 蒋隅头也不回,只温柔地安抚她,“放心,没人。”谁敢偷窥他,活得不耐烦了吗? 江稚恩的思绪已经跑到另一个宇宙了,“没人,那是鬼吗,蒋隅,这海岛还闹鬼的吗?”后背都开始发麻了。 蒋隅显然也被江稚恩的脑回路给惊住了,他斟酌了一下措辞,才幽幽开口:“稚恩,你把我吐出来了。” 江稚恩明显愣了一下,反应过来后马上低下了头,蒋隅的阴茎贴在她的阴阜上,顶端贴着盆腔的位置,在被注视的时候,还兴奋地跳了两下。 “不好意思……” 江稚恩顿觉气氛有些尴尬,悄摸瞄了一眼蒋隅的脸色,在思考要不要继续。 不过蒋隅很快用行动回复了他,他用两根手指撑开穴口,把自己的分身再度塞了进去。 江稚恩看着他一副今天必须在这办了自己的架势,索性下了横心,猛地一坐,将肉棒完全吞没。 “啊——” “嗯——” 两人几乎同时呻吟出声,蒋隅没想到江稚恩突然来了这一出,他的鸡巴受到刺激,立刻又充血肿胀了几分。 江稚恩主动吻上了蒋隅,学着他平日的习惯伸出舌头,舔过他的上颚。 蒋隅被这一番动作弄得思绪空白了一瞬,回神时马上夺回了主动权。将她桎梏在怀中,去撞她的最深处。 “……啊啊……蒋隅……”江稚恩声音发颤,快感急促地从全身汇聚到小腹处,水流了出来又被肉棒顶回去。 又紧又软,这是蒋隅唯一的念头。他加快操干的力度,抓紧江稚恩的头发猛地向后一扯,在乳尖重重地咬下。 江稚恩呜咽出声,猛烈的操干让她像小狗一样哼哼唧唧地无助呻吟,撩人的情欲声回荡在整片海滩。 她觉得哪哪都是烫的,肉棒很烫,蒋隅的舌头很烫,他搓揉自己的的大手也很烫,烫到连海水都开始沸腾,最后在疯狂的尖叫中彻底释放。 被喷涌的热液一淋,蒋隅也腰间一松,彻底射出积蓄的精液。 即便是射了,蒋隅也没停止抽插,他只是放慢了速度,任凭自己在小穴里捣出白浆。然后扣住江稚恩的后脑勺,吻了上去。 酥麻的触感覆盖在唇上,紧接着就是舌头侵入,撬开牙缝,勾带着自己舔弄,仿佛在告诉她,这才是正确的吻法。 江稚恩恍惚地想着,明明都是一起练的,怎么他的吻技那么好。 在男人离开的时候,她甚至还不满足地追吻上去,要继续亲吻。蒋隅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,果断满足了她。 鼻息相交缠,直到一闪而过的探照灯略过两人的头顶,蒋隅才念念不舍的放开她,抵在她颈窝问道:“还要吗?” 江稚恩以为他是在问还要继续吻吗,正想回答,结果蒋隅用力地顶了一下她。 她连忙摇头,哑着声音回道:“有点冷了,回去吧。” 炙热的体温早在缠绵的亲吻中降下,她龟缩在蒋隅怀里,慵懒地摇了摇头,“我困了,回去睡觉好不好?” 蒋隅又抱了她一会儿,才从她体内退出来。看着一泄而出的白浆,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,把江稚恩打横抱起,迈着长腿往酒店里走。 回到套房的时候江稚恩已经半睡过去了,她能感觉到蒋隅把自己抱进浴室清理,然后又放回床上,正当她准备一梦周公的手,唇齿突然又被撬开,舌尖瞬间泛起一股苦味。 她皱了皱眉,却被迫咽下了那颗药丸。江稚恩不解地睁开困倦的眼,看向蒋隅。 蒋隅给她喂了一口水,才解释道:“刚刚都射进去了,是我不好,以后不会了。” 江稚恩发了一会儿呆,才慢慢开口:“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。” 蒋隅和她躺到一起,摸着她的后背,沉默半晌才开口:“本来是这么想的,不过,现在或许不是时候。” 他低下头,江稚恩已经闭上眼睛,呼吸均匀,也不知道听清了没有。 如果孩子能绑住她的话,他一定会把她绑在床上没日没夜的操,直到孩子出生,反正也是她欠他的, 可惜,不是这样的。 18.开会是个技术活 江稚恩醒过来的时候,感到胸口沉甸甸的,她还以为是昨晚蒋隅揉得太多的原因。结果低下头一看,一颗黑毛脑袋就枕在自己胸口上。 蒋隅竟然还在? 她微妙的动静惊动了男人。蒋隅睁开眼,无意识地用鼻尖蹭了蹭眼前的雪乳,然后深处舌头舔了舔。 胸前柔软的触感让江稚恩红了脸,她推了推压在自己身上的‘大山’,声音带着自己都意识不到的娇媚。 “起来啦,好重……” 蒋隅恋恋不舍地撑起身子,将抱怨的人困在自己身下,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。 江稚恩被看得不好意思,一双眼睛也不知道往哪放,随意往下瞟了一眼,就看见了慢慢起身的某个‘东西’。 “晨勃了……”蒋隅的声音还带着倦意,下体却用力的撞了她一下,带着求欢的意味。 “你该换药了。”昨晚在海里泡了这么久,他也不怕伤口发炎。 “那你给我换。”蒋隅见她说话都没力气了,也不再强求。慢悠悠地起身去洗澡。 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,江稚恩低下头,看了下自己掌心,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上过药了,脚上的红肿已经小腿,就是身上残留的吻痕和牙印看着实在有些一言难尽。 她打开衣柜,翻出蒋隅的一套衣服穿上,又叫了酒店服务,让他们送一个医疗箱过来。 也不知道明明昨天就是护士来换的药,今天蒋隅抽什么疯要她亲自换。 江稚恩才喝完一杯水,门铃就响了。 “这么快?”她打开门,门外赫然就是昨天送花来的服务生。他推着餐车进入,将餐点一样样摆好后就退了出去。 江稚恩吓了一跳,连忙看了一眼浴室的方向,回过头时对方正准备离开,江稚恩一把抓住他问道:“谁让你来的,昨天那卡片是怎么回事?” 对方抬起头,机械地笑了一下,又从口袋里递出一张房卡给她。江稚恩低头看了一眼房间号,再抬头时差点就要叫出来。服务生五官尽数消失,一张脸像被打上了马赛克般,看不清面容,甚至还有密密麻麻的数据流一排排闪过。 江稚恩一把将人推了出去,靠在门板上平复失控的心跳。因为拳头的紧握,房卡的尖角硌进手心,结痂的掌心又开始渗出血珠,混合在汗液里,缓缓流出一道蜿蜒向手腕的痕迹。 蒋隅走出来的时候,江稚恩正站在在餐桌前,盯着眼前的咖啡发呆。 他径直走了过去,用带着水汽的身子将人拥进怀里,沉迷的吸了一口,随后坐下,让江稚恩坐在他的大腿上。 目光随意地扫了餐桌一眼,咖啡、火腿叁明治,最标准的酒店早餐。眸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,问道:“怎么叫了早餐,我还想给你煮面吃的。” 江稚恩心烦意乱,拨弄了两下头发,才扯出一个假笑,说道:“你今天不是还要开会吗,随便吃点吧。” 她拿起咖啡递到蒋隅嘴边,蒋隅就着她的手浅浅的喝了一口,“不喝了,这豆子不好,我叫人重新送来。” 江稚恩讪讪笑了两声,“别浪费了,你不吃我吃了吧。”她将手收了回来,自己尝了一口,当下小脸就皱成一团——太苦了。 她也不爱喝咖啡,一般早上蒋隅都会给她准备果汁。 蒋隅见状,嘴角擒着笑意,抚摸了一下她的后颈,低头就着她在杯子上留下的水痕,又喝了一口。 “那不浪费,我们一起喝完。” 江稚恩喝了一口就醍醐灌顶,决定暂时放弃中华民族的优良品德,把这咖啡倒了,还有那一看就很难吃的叁明治,一起倒了。 蒋隅拨了电话,叫人重新送早餐上来,一盘盘精致的出自米其林大厨之手的餐点摆上来时,江稚恩不到叁秒就屈服于资本的诱惑之下。 蒋隅单手撑着脑袋,看着怀中一脸欣喜的江稚恩,饶有兴味的问道:“稚恩,你是给谁打的电话叫的早餐,这酒店的厨师不都是一样的吗?” 修长的指节漫不经心地在桌上敲了两下,江稚恩心里一咯噔,仓鼠一样的腮帮子越嚼越慢。 “这……我哪知道,你什么身份,打了电话人家肯定伺候好,哪像我。”江稚恩用叉子叉起一块面包,开始给蒋隅喂食。 她一口,蒋隅一口。 “你怎么了。”蒋隅叁两下就嚼完下肚,虽然是疑问句,语气确是肯定的。 “我们是夫妻,是一体的,你就是我,我就是你……” 声音都最后都变得缠绵,蒋隅捧着她的脸强势缠吻,如同要夺去所有氧气的架势,口腔里满是面包香气。 “那个…唔唔…你还要…换…药……”江稚恩几乎是在夹缝中挤出字句,但最终还是淹没在沉重的喘息里。 “好……好了,换药!”江稚恩擦了一下一片狼藉的嘴唇,比出一个禁止的手势,不许他再胡闹了。 这家伙今天也太黏人了…… Allen正襟危坐,一会儿抚平袖子上并不存在的褶皱,一会儿理一下堪比直尺量出来的领带。今天是他作为墨西哥地区新上任的负责人,第一次和那位传说中的蒋氏继承人见面——线上见面。 他原本是负责管理奇瓦瓦州的医设市场,结果上一次那位总裁来视察的时候,和当地的黑帮起了冲突,总负责人被殃及,现在还在医院当植物人,他就被赶鸭子上架,成了继任者。当然,他这个继任者要接受考核的,于是就有了这次线上会议。 深吸了一口气,Allen看了一眼手表,准时准点的开通了视频。 “蒋总你好,我是北部地区的负责人Allen,这次会议主要是想……”Allen灿烂的笑脸僵住,因为对面的蒋隅真是有点出乎意料。 虽说他知道蒋隅年轻有为,年纪和他差不多大,但人和人的区别,有时候比人和猪的区别都大,他这只猪也不敢妄想什么,尤其是听闻蒋隅雷厉风行的手段后,更是恨不得把这位素未谋面的总裁供起来。 但是—— 想过一万次见面的场景,也没想到对方这么的‘平易近人’。 头发有些凌乱,看起来像是刚睡醒的样子。甚至还光着上半身,惬意地依靠在沙发上。完全不像拨弄金融市场的巨鳄,而是像是刚结束通宵聚会的纨绔子弟。 如果不是Allen为了这次汇报不眠不休地准备了一个星期,他还以为这次是一次普通朋友的闲聊。 Allen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蒋隅脖子上和胸口上过于明显的吻痕,开始汇报手头上跟进的几个项目进程。一开始还磕磕巴巴的,不过见蒋隅并没有什么意见,他才稍微放宽了心,拿着手上厚厚的一迭资料开始口若悬河。令他意想不到的是,对方仅凭他的介绍,就了解了北部地区所有医疗器械制造业的相关情况,甚至还指出了目前项目进展中的几个重要问题,还提问了几个未来可能会出现的问题,仿佛扎根墨西哥的不是Allen,而是他本人。 Allen正提心吊胆的准备回答,就看见蒋隅似乎想换一个姿势,一只手突然从屏幕下方伸出,按在蒋隅的胸膛上,并且还伴随着一个有些恼怒的女声:“哎呀,你不要老是动来动去,这样我不好上啦。” Allen努力掩饰错愕的表情,死脑子已经开始头脑风暴了。 上什么,上谁,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? 原来他的总裁,是被上的那个吗? 这个女人是谁,是传闻中的总裁夫人,还是情妇,他是不是应该主动提议休息一下,让老板把事办完? 蒋隅在江稚恩出声的一瞬间,就低下了头,看向跪坐在自己腿间的人宠溺的摸了摸毛茸茸的脑袋,笑道:“太痒了,你要不用力一点?” 江稚恩翻了一个白眼,右手举着棉签,继续小心翼翼地给蒋隅上药。 她又不是专业的,看见蒋隅肚子上贯穿的血洞时,脸色都白了。 蒋隅说得轻巧,她就以为只是皮肉伤而已。 她当下就要找护士来,偏偏蒋隅不乐意了,非要她给自己换。江稚恩用尽十二分的力气,比吹毛求疵还要仔细,光是解个纱布就解了快20分钟,蒋隅不慌不忙地打开电脑,说自己要开个会,让她慢慢弄。 江稚恩举着颤抖的手给他消毒,这下就更慢了,因为她自己一不小心手重,让缝合好的伤口又裂开,伤上加伤怎么办。 偏偏蒋隅心大,开个会还跟屁股上有刺似的,老是动来动去,为她艰难地上药旅途添加‘磨难’。 为了不影响他开会,她还只能龟缩在蒋隅双腿间。因为蒋隅说这是一次很重要的视频会议。 “你给我坐好,我手都酸了。”江稚恩又埋怨了一句。蒋隅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,眼含笑意抬起她的下巴,查看了一下还有些红肿的嘴唇,说道:“叫你少吃一点,你看嘴巴都肿了。” 另一边的Allen听到嘴巴肿这叁个字,表情更加控制不住了,男人的黄色脑袋让他脑子里开始冒出很多少儿不宜的画面。 嘴巴,肿了? 刚才吃早餐的时候,江稚恩在卷饼里疯狂的加辣酱,看得蒋隅直皱眉头。 江稚恩不想理他,不加辣酱的卷饼怎么会好吃,他这个成日里只吃草的人是不会懂的。 蒋隅倒也不会在这些小事上特别限制她,爱吃就吃好了,多吃点长肉,还是他的福利了。 顺势在丰乳上揉了一把,沉甸甸的手感让蒋隅心满意足,继续开会。 “Go on!”男人眉眼舒缓,下巴轻抬,示意继续。 干净利落的腔调唤回了Allen的心神,但也只唤回了半个脑子。 老板这是让谁go on? 直到蒋隅又唤了一遍他的名字,Allen这才尴尬地咳嗽两声,继续做汇报,只是眼睛再也没敢往画面下方看。